简直不可教也!
陆衡见李聿视线落在别处,一会儿笑,一会咬牙切齿的,背脊不由发凉,低低唤了句:“公子?”
李聿定了定心绪,复将目光调回他身上,却是笑着问:“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如何明示?”
少年嘴角一勾,那副惯有的纨绔形象登时现了出来,明明心底是怒的,偏生面上不显,更叫人暗自升起两分畏怯。
哪怕之前再不确定,此刻他也明白李聿是何心思了。
踌躇半晌,到底忍不住问道:“公子若是喜欢薛姑娘,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说话间,一阵长风陡然拂面,顺着衣襟溜过,方才觉得暮色寒凉。
李聿听言,背在身后握书的手倏然一顿,转眸望着皇宫方向静默良久,终是一语未发。
卫良失踪数日,卫府不知派出去多少人手,一刻未歇地寻找他的下落。
便是今日,终于等来了一封或出自仇家的信。
卫府厅堂内,卫舟一手按着桌沿,眼睛毫厘未移地看着桌上被拧皱的信纸,咬了咬牙。
侍立一旁的老仆见状,面色亦转青白,“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信上所说,如若三日内不让卫窕消失在京城,他便要以卫良之命报曹家满门抄斩之仇。
卫舟移开眼睛,声色沉凉到了极点,“当年曹家一案,的确是我动了手脚。可若非那样做,又岂有我卫府今日?”
他按在桌上的手渐渐攥紧,布满褶皱的手背凸起几道青痕,恨恶道:“我最后悔的便是没将那襁褓中的婴儿一并除掉,如今竟叫他束了桎梏!”
老仆听了卫舟的话,心中莫名一动,稍定了定神,提醒着:“老爷,若此信非曹氏所书呢?”
毕竟十多年前他还不过一刚诞下的小娃娃,最后会被谁捡去,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即便他还活着,谁又能叫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专挑了陛下指婚的节骨眼上,挟卫良以要挟?
其中弯绕,不可不察。
卫舟明白他的意思,眸光亦是一沉,思忖片刻后方才平静地吩咐道:“此事不可声张。明日先派人将窕儿送回宥州,我再去向陛下请罪,把良儿换回来要紧。”
“可是小姐她......”老仆方一开口,便又想到卫窕刚得知皇上选定了她做太子妃时的情景。
当今太子仪表堂堂,谦恭和善且又文韬武略,哪个官宦之女不曾将他梦作良人归宿?
“小姐她对太子......”
不及他说完,便被卫舟挥手打断,“你不必说了。是我对不住窕儿,待此事平息我自会替她另一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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