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翦闻言,眼梢浮起几分浅俏玩味,嗓音亦柔煦得非同往常:“我喜欢的?你是指什么?”
李聿像没听出她话里的玩笑之意,顺着话茬答道:“吃的、玩的、用的、还有......”
说及此,他顿了顿,眸光微转,像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最终折拧眉心,身子往后靠了靠,“暂且这些吧,我想知道。”
语气像是平常闲聊般轻松,但又揉进了些晦暗不明的深意。
薛翦经他这样一问,显然没了方才的揶揄,抬眸正看向他。
他深长的眼眸中一片清明,眼尾处略带着一份微弱的亮光,令她心底蓦地一动。
饶是薛翦再少不经事,此时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道不上滋味的紧张在胸腔中不断发酵、蔓延。
她眼光一转撇向车帘,待平复后随意提了几个平日爱吃的东西,便没再开口。
李聿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记她方才所说,缓了会儿才攒眉道:“你惦记的东西也太少了,是不是临州没什么新鲜物什儿?不如我带你在京中找点乐子?”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不该只瞧上什么栗子糕罢?
薛翦:“......”
她深吸了一口气,遂阖上眼,不欲与其争辩。
心里却不自主地细细回味了一遍他的话,又气又觉得好笑,到底驳了他:“临州自然不比京城有趣,但也并非几摞空山,李公子真该出去瞧瞧,天下可不止一座京城而已。”
被她这么一呛,李聿不由愣了一瞬,大概清楚她是误会了,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唯恐越描越黑。
只好敛着声浅笑:“你说得对,是我孤陋寡闻,你别生气。”
说着,又目色探究地打量起她,身子微向前屈,侧斜着脑袋紧紧瞧着,似孩童一般。
微弱的光亮自缝隙中渗进来,降在二人身上,颇有几分调风弄月醉花前之意。
薛翦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咳”了一声,将周身异样的气氛渐渐割破。
又枯坐一阵,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抬手掀帘寸许,见是到薛府了,便落帘起身步出。
李聿待她下车后当即挪到了她那一侧,打着车帘叫住了她。
薛翦站定回身。
“不恼我了罢?”马车里的少年嘴角一仰,笑着问道。
适才她一直未再吭声,也不搭理他,不知道消气了没。
总归是要得了她的准话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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