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来时,尚有太医与几名旁侍在,于是便趁这个无人的空档开口。
闻言,高成淮面色一凝,眸光渐渐黯了下去,语气也有几分自嘲:“猜测总归抵不过证据,不是么?”
所抓捕到的刺客中未能留下任何活口,于此薛植羡亦有耳闻。能够在皇家猎苑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送进死士之人,委实不多。但能做到如此偏激之人,恐只有一个。
可到底没有实证,知道又能如何?
薛植羡垂眸不语。
少焉,但见高成淮温雅地笑了笑:“欠下的迟早得还,既此刻争不得,便候来日罢。”
“殿下说得是。”
九月初六,文武官员与天卫军前后拥簇皇帝车驾回京,昼夜兼程,两日即至。
这天日头晴朗,苍穹上未卷一丝残云。
薛翦刚步出车外,便见一身形精瘦,面容清寡的男子从前面阔步走来,在她身旁住了步。
继而又见他从袖中摸出一方木匣递了过来,恭声道:“这是我家公子回赠姑娘的,还请薛姑娘收下。”
薛翦听后不由挑了挑眉,思来想去许久,犹不记得自己见过此人,近来更是没送过别人东西,哪来的回礼?
遂径自走下了马车,对着那只平举于空中的手不解道:“你家公子是?”
第66章 情浅 “依我看呀,李公子是在和小姐表
“公子说姑娘看了便知。”说着, 男子又将木匣往薛翦手边移了移。
日晖浮在凸起的刻纹上,将其雕纂的桃花化得煞为生动,如同绽于匣盒之面。
薛翦被他说得无法, 只好收下,遂转身进了府去。
待回到屋里, 薛翦才将木匣推开。但见内里躺着一把尤其精致的匕首,轻一触去, 水一般的凉意潜上皮肤,心下忽然淌过两月前在苏府院角发生的一幕。
当时她左性大起,欲寻李聿消遣一二, 遂将自己常年携在身上的白玉匕首掷到了他面前, 堪堪擦着他颊侧而过。
那回他应是气极, 脸庞白若一片雪光, 眼底亦散着浓重寒气, 生生将她给唬了住。
思及此,薛翦面上不觉划过一线弯弧,继而便有三两轻笑声自唇畔淌出, 指尖屈叩将匕首拿了出来。
革鞘瞧着简单, 也没什么纹样,翻转过来却见尾端刻了一个极小的“聿”字,若不细看, 还当是破了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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