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和薛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生生的男版薛翦!
但见‘他’朱唇轻启,声音如清泉溢淌:“正是。”
‘少年’眼中涟滟着不明的光亮,扬首对李聿道:“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扶,我还有朋友在等我,先告辞了。”
“什么朋友?”
苏缘闻言心头一凛,暗叫不好,几乎是下一瞬便抬起了麻愣的双腿,未加思量就要往楼上跑。
可惜结局总是不尽人意,薛翦长臂一捞就将她给搂了过去,轻薄地环在她肩上。
见苏缘一直挡面低头,薛翦暗自窃笑两声,语调幽幽:“你也瞧见了,我朋友比较害羞,就不介绍了吧。”
苏缘竭力抖着肩膀,企图挣脱出来,却未料薛翦那如轻柳般的手臂像是掺了铅似的,沉沉稳稳地搭在她身上,未动分毫。
李聿微眯了眯眼眸,眼风凛冽地落在了薛翦手上,冷冷打量着她所揽之人。
四肢纤弱、身量矮小、肌肤更是白净得像个姑娘,薛翦这是哪找的劳什子娘娘腔?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了,不如请二位同我们一起,如何?”章佑朝薛翦二人笑了笑,光是一瞥那抹纤细的身形便知是个女子,大抵是薛翦的侍女吧。
见状,楚善眉头蓦地一竖,狠狠瞪了章佑一眼,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观方才李聿和那‘少年’的对话,他哪里还看不出那就是薛翦本尊,章佑怎么能邀请她?怕不是糊涂了!
“楼上还有雅间吗?”章佑侧首问一直靠立在廊柱下的鸨母。
鸨母虽面敷浓妆,却仍能窥见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的痕迹。她本倚着廊柱满眼欣喜地望着台上新来的颖姑娘,经他一唤,倏地回过头,抹着绛紫色脂粉的眼尾轻扬,应道:“有的,几位爷请随我来。”
说着便往蜿蜒而上的漆红长梯处走。
薛翦见章佑含笑相请,余光又瞥到李聿目色怪异地望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推拒了。
“不用了,我们是来给颖姑娘捧场的,就待在这儿挺好。”
鸨母闻言复又扭回身,艳红的唇色启启合合:“这位小公子好眼光,颖儿姑娘可是我特地从南边接过来的,各式琴筝都能驾驭,且诗词也是一等一的好!您若是想单独见见,等她们一比完我就给您把颖儿姑娘叫上来。”
她一面儿说,一面儿搓了搓指尖的丝绢,眼神不断在她身上打量,隐隐绰绰透着几分暧昧。
薛翦被她这么一盯,不觉头皮渐渐发麻,喉间一噎,委婉地笑了笑:“既如此,便一同上去好了。”
她跟李聿他们虽算不上太熟,至少也不完全陌生,左不过是上去坐会儿,尴尬了点,旁的也没什么。
苏缘一听这话,本就悬着的一颗心更是使劲颤了颤,略微偏头低斥:“你有病啊!我不去!你快点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