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柳眉颦蹙,美目微睁,口中迷迷糊糊地低声骂道:“是哪个想闷死我?”
屋内一众人在被她寒戾的视线扫过时,纷纷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待小竹柔声跟薛翦解释一番后,她终于怏怏地起了身,像个没有情感的人一般,木纳地坐在妆奁前,任梳妆的婢女为她打扮。
三千青丝垂落腰间,小巧精致的脸庞在斑驳的熹光下漾着动人的灵气。
略施薄妆后,小竹为她换上了一身绯色衣裙,玉簪轻挂发间,清简之余却也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好了,小姐。你要不要照照?”小竹笑嘻嘻地说着,自认为小姐好看极了。
薛翦摆了摆手,现下实在是没那个心思,她只想赶快上马车再多睡一会儿。
随意应付了两口朝食后,薛翦便和薛植羡一同上了马车,二话不说就阖眼睡了过去。
若在往常,她也算不上贪睡,总是早早便起来练武了。可是今日却像是一辈子没闭过眼了,根本不舍得睁开。
长公主府坐落于京城西侧,离薛府相隔较远,却不用经绕好几条道,几乎算是直行便可抵达。
马车一路稳稳行驶,薛翦靠在木枕上一动不动,安静地不像话。薛植羡无奈地笑了笑,拨开车帘朝车外的小竹问:“小翦昨日没睡好么?”
小竹闻声回过了头,沿着薛植羡的手望向车内,摇了摇头:“小姐昨日同表少爷比武,还输了,可能心情不好。”
薛植羡眼中掠过一瞬惊讶,复又盯着身旁昏睡的少女看了半晌,没再言语。
快到长公主府时,未等别人唤醒,薛翦自己先醒来了。
她用手背敷了敷眼睛,嗓音犹有几分沙哑低糯:“哥哥,到哪了?”
“快到了。”薛植羡笑道:“还没睡足吗?等会儿人多吵闹,怕是必须得清醒了。”
长公主此次邀请了京城里一大半的贵女公子,只怕是比苏家宴会上的宾客更要多几成。
薛翦闻言,顿觉头更沉了,立即提手揉了揉睛明。
公主府前停聚着好些车马,一众光鲜亮丽的公子小姐们围在府前,被公主府的侍女们引领入内。
薛翦下车后便和薛植羡分开了,抱着随意观赏游览,顺便提提神的心思,离开了人群密集的地方,独自走到了一处湖水前,驻了足。
一座红漆矮桥架在湖水两侧,通向前面的水榭,水榭里站着一身形挺拔的男子,正望着这边的方向。
虽隔着一段距离,但薛翦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宁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