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把手往身后一负,“哪有刚送出去的东西便抢走的道理?”
他眼底的锋芒终于褪去,又是一副松散模样,顷刻后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既是还我的,我便留着吧。”
小竹始终站在一旁的桂树下,有些无奈地瞧着院中对立的二人,只道是一物降一物。
薛翦见他这般,似是气笑了,拢了拢散乱的袖口,抬眸道:“那便委屈你了。”
随后转过身,淡淡地睇了小竹一眼,示意她没热闹可看了,可以走了。
小竹冷不防被她一睨,心里忽然“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忙垂了眼亟亟跟上。
苏缘到小亭台时,亭内空无一人。
她的目光随意扫了两下,原本抑郁不平的心情顿时豁朗起来,嘴角轻轻一牵,“既然他没来,那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便抬脚向外走。
那侍女见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小姐,您再等等,奴婢这就去寻李公子。”
夫人上半晌方才吩咐过,一定要让小姐与李公子见上一面,如今李公子不见了,小姐也要走。
苏缘冷睨着眼前的侍女,杏眸填满了不豫,“你是在拦我的路吗?”
她的声音又冷又冽,吓得侍女缩了缩脖子,连忙退到一旁,躬腰怯弱道:“小姐,奴婢也是奉夫人之命,请小姐体谅奴婢。”
苏缘望着她的头顶盯了片刻,到底未置一词,兀自离开了。
天色渐晚,苏府门前宾客纷纷散去,薛翦仍同来时一样,走得寂寂悄悄。
回到薛府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得瞧不清路,车辙缓缓碾过落花,经府门下澄黄的灯笼一照,留下两道浅浅的刻痕。
薛翦神情疲惫地从马车内步出,刚迈进府邸便见赵管家匆匆向她走来。
“小姐,老爷正在书房等您。”
薛翦闻言双眉微凝,偏首问:“爹爹可有说过是为何事?”
赵管家一摇头,宽心道:“老爷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小姐不必担忧。”
出言作罢,薛翦轻轻咳了两声,耳根子也有几分烧红,“赵叔说笑了。”
书房内。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门首,随口问了句:“去苏家了?”
“什么都瞒不过爹爹。”薛翦静步走到书案旁,垂首而立。
“只要你不惹事,去哪儿我也懒得管你。”薛晖指了指另一旁的椅子,“坐吧。”
薛翦刚一坐下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悄悄觎了上方一眼,“爹爹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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