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珧身穿一袭青绿窄袖衣袍,似是刚习武回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你来了。”薛翦定睛打量了他一会,并非休沐却未着学子服,该是偷偷溜去习武了罢。
她移开眼睛,复退两步坐到长椅上,“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闻言,魏启珧眼底光亮一片,奇道:“谁啊?”
京中还有能让阿翦上心的人。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也在停云书院,兴许你识得。”
话落,魏启珧无声一笑,语气充满暧昧:“我们书院的人可多了去了,不知你要找的是何方神圣?”
见他打趣,薛翦也未生气,只不咸不淡地说:“那人一副自由散漫模样,身量约莫比你高上几许,双眸狭长,身上挂着一枚白玉。”
关键是,说起话来能气死人。
话音刚落,便见魏启珧眉尖轻蹙,嘴边笑意一点点褪去,面色陡然一沉,“你是说......李聿?”
依她所言,全书院除了李聿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就是李聿吗?”薛翦低低道了句,似是自语。
七年前,她在寒冬腊月里被李聿拉入池水,侵一身刺骨寒凉。
“便是谈起亏欠,怎么都是他亏欠了我吧?”忆起往事,薛翦气极反笑,按在石沿的手微微攥起。
魏启珧见她神色不明,心里早已有了几分猜测,遂走近几步坐到她旁边,语气急切:“李聿他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依他的架势,仿佛只要薛翦点头,他便能立刻冲去李府好好教训李聿一顿。
薛翦又如何不是?
若非她应了嘉阳不去招惹李聿,以她的气性自然要亲自寻机会整蛊李聿一番,好报今日吃下的口头亏。
可她到底需要嘉阳帮她解决曲嬷嬷那个麻烦,目的未达之前,等闲不能毁约。
薛翦指尖松了松,抬手理去额间碎发,继而扭过头冲魏启珧扯出一抹清笑,“没有,你权当我没问过,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往亭外走。
魏启珧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在日落中化为虚无,心中的疑虑却静然升起,双拳微握。
夜色融融,灯火昏昏。
李聿罢下手中狼毫,揉着手腕将身子往后一靠,“让你查的宾客名单可查到了?”
话音落下,陆衡随即从怀中取出一纸信笺,轻轻递到书案前,却被李聿抬手拦下,“你念吧。”
他今日逃学被先生告到了李知那,一回府便开始抄书,直至方才将将抄完,实在头疼不堪,一个字也不想多看。
陆衡听言收回了手,将信纸摊开,对着长长的名单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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