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我还欠你什么?”她双臂环抱,身子微向后靠,面无表情地瞧着坐在对面之人。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只是这人似乎得了妄症,竟说起胡话来。
便看看他能否编出一朵花来。
不消片刻,李聿冷哼一声偏过了头,没回答她。
薛翦只觉一条带着火星子的黑线从自己面庞划过,神色渐冷。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正此时,章佑乍然问道,观她周身气度,应当不是平凡人家。
且听李聿所言,二人明明像是之前就已经认识,还极有可能有什么过节。
薛翦徐徐展眉,看他一本正经又客客气气的,声音也温和了几分:“薛翦。”
话音刚落,章佑倏然一怔,继而双眸闪了闪,偏头微睐一眼李聿,心中已是一片清明。
不多时,玲琅满目的菜品布满整桌,香气四溢,色味俱全。
李聿的确饿了一上午,菜一呈上便拣起银箸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偏偏样子又斯斯文文。
“你还真不客气。”
对面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女声。
“不是你欠我的吗?我若是客气,怕你难以心安。”李聿缓缓启唇,末了还冲她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薛翦听了他的话,本就觉得阴阳怪气,此刻更是添了愠怒,“你什么意思?”
李聿罢下手,抬眼看她,眼底揣着一惯的懒散与不正经,“没什么意思。”
薛翦从小到大跋扈惯了,不论打架还是斗嘴,从未吃过亏。
今日这是碰上对手了。
她被那软绵绵的一句“没什么意思”怼得一时无言,只道自己就不该同他讲话。
继而尤为负气地站起身,怒瞪了李聿一眼方才拂袖离去。
屋内气氛倒是正常了起来,不再那般忽冷忽热。
章佑看着李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
他若有若无地扫了眼李聿对面的空椅,“我没猜错的话,她应当是没认出你。抑或......不记得你了,对吧?”
当年李聿和薛翦的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纨绔遇纨绔,自是得一番较量,少不了要出几场好戏。
却没承想,薛翦捉弄完李聿,当天就跑了。
她这一跑便让李聿“惦记”到现在。
李聿轻呷一口清茶,淡声道:“就你长了眼睛。”
“所以她不知道你是谁。”瞧他那生气的模样,章佑几乎是笃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而目下,李聿并未应他,只是伸手推了推半阖着的窗,正好望见薛翦气冲冲的背影,一抹烈红近妖,踏上了马车。
章佑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看,语调幽幽:“我想......薛翦一定认为自己遇上了一个莫名其妙之人,此时该是在咒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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