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般被同窗们拿来调侃,倒叫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厌恶。
章佑见他面色晦暗,用手肘推了推他,有几分认真地问:“你爹娘当真没跟你说过?”
李聿将目光睇了过去,见他这回倒是正经了些,轻嗤道:“我若知道此事,还轮得到你们传来传去么?”估计这婚事早便黄了,哪里由得他们玩笑?
章佑启唇笑了笑,须臾,目露艳羡道:“能活得像你这般嚣张之人,恐只有国舅爷家的小姐了。”
他侧首望向了东面,“她于你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翦的名字在京城里亦是家喻户晓,可止小儿夜啼,她所做的荒唐事不比李聿少,还得了个“小魔王”的诨名。
只是她七年前去了临州,自此便鲜有人提起了。
一晃这么多年,李聿还是头一次在陆衡之外的人口中听到薛翦,身形不由微滞,脸色忽明忽暗。
一辆褐色马车娓娓驶过街巷,蹄声踏踏。
薛翦端坐在马车内,盯着黄木矮几上摆放着的糕点,秀眉颦蹙,迟迟不展。
她方才在戏园里的种种误举,估计那男子早已将她看作什么孟浪之人了。
思讫,薛翦指尖不自觉收紧,脸色一寸一寸黯了下去。
实在是丢人。
小竹瞧着她的神色,以为她还在为薛晖要找嬷嬷来府里一事生气,思忖半晌,迟疑着出声:“小姐,不如我们去找公子吧?”
公子向来最宠爱小姐,若是小姐开口,公子定会帮忙。
薛翦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手指松了松,轻轻点头。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薛府门前。
门口台阶上立着一个外貌敦厚的门房,甫一看见车上刻着的薛府徽记,连忙推开府门,继而走至马车跟前落凳。
进府后,自余光扫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没入回廊拐角之处,薛翦挑了下眉梢,回头问:“哥哥刚回来吗?”
“回小姐,公子比您早回府片刻。”
薛翦闻言,旋即拾起脚步追了过去。
檐廊下。薛植羡听见动静,略微侧首,停了下来。
能在府里这样跑的人也只有小翦了罢。
果不其然,他一回头便见那个满身朝气的少女向他小跑而来,衣发飘扬。
“哥哥!”薛翦在他身前站定,双手负在身后,微扬着头,像极了儿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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