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便是琼危山收徒的最后一日了,她若现下出发,快马加鞭尚且来得及。
小竹闻言面色一惊,生怕薛翦丢下她一个人走了,连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语气多少狭了分委屈:“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见薛翦眼底旋即溢出满意的笑,轻轻将她推开,走到了书案旁。
“你放心吧,我给爹爹留了封信,等我们到了以后,启珧就会把信交给爹爹。”
入夜,摇曳的烛火将屋子照得通明,李聿侧卧在榻,灯影里的侧脸冷白专凝,一手支着下颌,漆黑的眸子泛着沉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门扉上。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两下叩门声。
“进!”
陆衡推开房门疾步走到他身旁,神情急切,“公子,薛翦跑了!”
“你说什么?”李聿闻言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略显病态的脸庞沁满愠火,嗓音却低得瘆人。
“公子,我去薛府的时候,薛府的下人说薛翦早就出门了。我一路打听才得知,她未时左右从南门离京了。”
话声一落,李聿隐在锦衾下的双拳越攥越紧,泛白的指节几欲从皮下铮出。
他被薛翦吓病一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令他颜面尽失。本想先把薛翦抓来关她个三五天,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今倒好,她竟然跑了!
这个委屈他要是受下了,他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真得拱手让人了。
一股如有实质的寒意在屋内蔓延,弥漫不散,只听李聿话音清冷,狰着火星一字一顿道:“给、我、找。”
第4章 锋芒 “可有心仪之人?”
东豫,元景二十三年夏。
蝉鸣声声,绿树掩映。
临州琼危山门内,武场中正对立站着两个弟子。
其中少年身姿阔挺,手握玄剑,面容沉肃,一双鹰眸锐利地盯着对面之人,无形之间溢着压力。
而他对面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目若朗星,骄似烈阳,手持一把青色长剑,颇显几分懒散地驻步回视,仿佛并未上心。
“小师妹,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让着你。”少年仰了仰唇道,眼底的自负一览无余。
但见少女泠然一笑,浑不在意地拂了拂额前碎发,“比武场上不分男女,翦儿明白,师兄还是多顾顾自己吧。”
场外弟子们三三两两围聚在一旁,交头接耳。
“他们俩不是一个师父吗?怎么天天打来打去的?”
“那位薛师妹有多骄横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美名其曰要与师兄师姐比试,说白了,就是挑衅。”
总归是个不好惹的主,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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