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时候,谁都不想联系是很正常的。
季柏鸣轻吐口气,压下心里的焦灼。
一定是这样。
她不会有事,只是找了个地方散散心。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到她去了哪。
一路心思急转,在出小区的时候,季柏鸣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格外出众的男生。
握着电话,薄唇轻抿,冷淡的黑眸望过来。
隔着半降的车窗,不到百米的距离。
季柏鸣没有让司机停车,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尽快找到小竹竿上。
车很快开远。
蒋知安收回目光。
电话里是一遍遍冰冷的提示音。
他在这里等了五个多小时,电话始终关机。
原本是担心,准备想办法进去找人,现在看到季柏鸣,知道担心都是多余。
挂掉打不通的电话,蒋知安又站了很久。
落日余晖照得他冷白的肌肤通透,在轮廓分明的脸侧留下暗影。
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和母亲去到外地的舅舅家过年,然后年后跟着舅舅一起做生意。
他想过,像棠浅说的那样,好好读书。
但等不起了。
母亲虽然出院,可躺了那么多年,身体机能还是退化,根本干不了什么活,为了之前的手术费和调理费,他又欠了那么多债,没有太多时间去等着他念大学。
其中欠的最大一笔,就是棠浅的。
蒋知安还记得有次一起吃饭,他郑重说,欠你的钱,我迟早会还清。
她撑着脸,笑,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真的不用还。
旁边丁霖和徐远他们就开始起哄,是真要把老大卖给你啊,不用还。
再回想,那些隐秘开心的时光,像是过去了很久。
收回思绪,活动着发僵的手指。
蒋知安垂下眼睫,哂笑。
就算他想把自己送给她,她也不会要。
*
季柏鸣发动人去找的同时,还是亲自去了趟棠家。
冷冷丢下的几句警告,让棠父明白,不管他再怎么想办法补救,也没用。
季柏鸣摆明了要不计后果的打压,他没有抗衡下去的资本。
棠父很不甘心。
所有产业,几代人的积累,最后竟然断送在他手上。
他只恨不得能吐出口血来。
棠母愣了好一会神,紧紧拽住棠凌的袖子,“这么大冷的天,她还能去哪?她,浅浅她是不是心里难受?”
棠凌深吐口气,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