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天窗,半点都不敢往身侧看。
脑子有点像喝醉酒似的,晕晕乎乎,身体也完全没办法放松,僵硬如木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十五颗星星……
季柏鸣努力放空,数着夜空里清亮的星子希望能早点入睡,但却越数,越清醒。
银钩一样的月亮皎洁,深夜寂静,身边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冗长,陷入沉睡。
也许是因为冷,她像依偎的小动物一样,循着温度紧紧挨靠。
季柏鸣僵直到更是连呼吸都恨不得屏住。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过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埋在他肩侧的脑袋,发顶茂密蓬松,半长的头发披散开,缠绕在他的手臂和颈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搭过来,就搭在腰腹的地方,她整个人蜷了蜷,靠得更紧。
人形抱枕季柏鸣:“……”
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
棠母等在学校里,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了天黑,都没能等到人回宿舍,脸色彻底变得难看,抬手按着胸口又气又急。
“我现在就要打电话问清楚,这么晚都还不回来,她是打算夜不归宿在外头鬼混吗?!”
一家人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想打也打不过去,她只能跟秦老师借电话。
棠念念本来在旁边陪着等了大半天,就想要看棠浅被当面戳穿找假家长这件事,结果愣是等到了望眼欲穿。
她没想到那土包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又是个学霸,玩得还挺花,大晚上都不回来。
“您别这么说浅浅,周末学校没什么人,她可能就是去朋友那儿住去了,不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她被男孩子骗。”
秦老师递了电话过来,眼神依旧狐疑,“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给孩子打电话?而且身为孩子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就随随便便断定,她没回来就是去鬼混?”
棠母懒得多说,对着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然而两分钟后,那边依旧只有冷冰冰的提示音,根本打不通。
在学校等了这么久,棠母本来就有些疲倦,现在更是头也开始疼,让司机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寄放到生活部办公室,走的时候语气依旧不是很好,“麻烦您在棠浅回来之后,告诉她,我来过了,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最好是说清楚,今天晚上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还有,关于住宿监护人签字这一项,我们不承认,你们学校最好是尽快处理!”
夜晚的棠家,气氛凝重。
在听完棠母所说的情况后,棠父几乎是暴跳如雷,“把她接回来后,是苛刻她了吗?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名牌?!我们棠家是养不起她还是怎么样?非要去外面胡七八搞,败坏门风的东西!”
棠凌回国这两天忙得连轴转,此时揉了揉眉心,“她既然能考出年级第一的成绩,说明是个用功刻苦的好孩子,没必要把她想得那么不堪,现在人都没见到的情况下,更别这样去说,孩子知道了,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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