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想不出来。
出于礼貌,他按下接听,一秒静默后,一道着急无助的清弱女音裹着风雨传到他耳里。
“沈导,很冒昧打给你,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醉不确定:“乔总?”
乔皙似乎不想让自己显得委屈,语气强撑着平稳:“沈导是这样,我去高铁站的路上不小心下错了地方,我想重新打车,可是没有打到。”
沈醉:“……”
“我给我助理和朋友打电话,她们都没接,”不管乔皙工作上多雷厉风行,抛开工作,她也不过是个敏感脆弱的女孩子,“沈导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醉仍旧:“……”
乔皙察觉沈醉的沉默,想努力平复情绪,可她越平复,压抑的哭腔在风雨中越是清晰:“我一个人,找不到路,手机快没电了,”控制不住地哽咽,“而且天好黑,雨好大……”
乔皙对自己堪称天赋、惊为遗珠的精湛演技非常满意,但她很有上进心,试图稳中求进,于是她在沈醉的沉默中哽咽着哽咽着,还如湿漉漉的雨夜白莲般不胜柔弱地轻轻一下。
“阿嚏”。
第9章 一分甜9 乔总,我们要相信马克思主义……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放弃即将沸腾的火锅时,他将为另一个人放弃更多,只是在放弃火锅这一秒,当事人并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当乔皙在沈醉家客房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沈醉奶奶的碎花睡裙,然后坐在原本沈醉坐的最佳位置上,烫着原本是沈醉独享的火锅时,坐在乔皙对面的沈醉开始怀疑这是个圈套。
首先,距离乔皙上车地点不到五百米有个醒目的开发区治安亭,其次,沈言曦之前在群里说乔悦在渝市开了个项目,乔皙完全可以找乔悦,再者,有困难找警察……
凭乔皙处理问题的能力,怎么都不会“走投无路”来找自己。
就在沈醉思忖措辞准备质疑时,乔皙那张吃过无数饭局的嘴已然尝出这顿火锅不是底料,而是大厨的手艺。
她没在沈醉家看到保姆,那只可能是沈醉自己。
沈醉看乔皙一眼:“乔总——”
好了,开始我的表演。
乔皙咽下火锅牛排,掐着沈醉的话头,语气满足:“沈导你这食材好新鲜,是不是鲜切的?”
沈醉不吃她这套,语气沉了些:“乔总,我们——”
乔皙夹了个香菜丸子入口,继续:“沈导你这菌汤锅的高汤也好香,是不是炖之前加了什么秘制调料?”
沈醉脸上略有松动:“乔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