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秦南风抱着账本随意的抬了抬下巴。
“五少夫人……”赵先生犹豫着道“账我们都算好了,这回绝对没有什么不妥的了,少夫人是否放我二人回……回去?”
云娇抱着汤婆子,不曾言语。
赵先生见状,悄悄推了推王先生,示意他开口,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怎么一直都是他在说?
“五少夫人,我们……我们二人是,是主家雇的账房,不是签契的奴仆下人,家里头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这一夜未归,又没个人送信回去,恐怕家里头也牵挂……”王先生结结巴巴的“请……请五少夫人开恩呐……”
这要是在从前,他说什么也不信他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会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跟前战战兢兢的,连话都说不好。
可眼下正是这般情形,由不得他不信。
“二位放心,回去自然是要放你们回去的。”云娇淡淡开口“只是有一样事情,还要劳烦两位先生相帮。”
“劳烦不敢,五少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赵先生连忙拱手。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二位将这些银子放出去,都是身不由己,且那时候大姑母当家,你们都是听命行事,我不会责怪你们。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涉及的银两也多,你们也知道,我是新进门的儿媳妇,人微言轻的,怕是说出去的话也没有人信,是以这事还要你们到爹跟前去,算是替我做了证,不知你们可愿?”
“愿的,自然是愿的。”
二人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答应了,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已经得罪了秦焕禧,不如送佛送到西,再做个顺水人情,也盼着云娇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走吧。”云娇也不曾多做停留,几人一道往秦焕礼的书房去了。
秦焕礼起先听云娇是来说盘账的事,便有些不喜,才接过手便要算银子,小小的年纪,未免太过重利。
但细细一听,这事情似乎不简单,云娇又说的有理有据,边上还有两个账房先生作证,由不得他不重视。
后头,听到秦焕禧替他管家这么多年,到云娇接手,账上就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子的时候,脸色便有些僵住了。
当云娇拿出总账,说秦焕禧这些年一共从账上取走了十数万两银子不知去向的时候,秦焕礼的脸彻底的黑下来了。
他一向信任秦焕禧这个大妹妹,从来不曾怀疑过她,当初邸舍的事,他其实心里就有些过不去,只是碍于多年的兄妹情谊,又想秦焕禧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家也不容易,再加之想在晚辈跟前给秦焕禧留些脸面,这才不曾追究。
不曾想,她的胃口竟这么大,难怪能在他的邸舍旁边再开一家邸舍,说不准还有什么铺子是他不知道的。
“大抵便是这些了,爹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先回去了。”
云娇说完,静默了片刻,秦南风在一旁接了她的眼色,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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