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们说,偌大一个秦家,这么多年,既有爹的俸禄,又有邸舍得收入,到如今就只剩下一百五十三两白银,三百四十二贯铜钱?”云娇冷笑:“笑话,倘若是这样,这么大一个家,这么多下人要发月例,如何周转的开?”
她猜到了,秦家账上或许没有多少银钱,但也不曾料到竟少成这样。
“这……”赵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账上的银子,都叫大姑奶奶临时支去,说是有用处。
到发月例之时,她便会拿银子来。”
这个时候,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了,倒不如实话实说,也算是对这个新的当家主母投诚了。
“她一共拿走了多少银子?最后一次拿银子,是什么时候?”云娇静默了片刻,便又开口询问。
秦焕禧也太过胆大妄为了,难怪一直把持着这后宅不肯放手,原来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
有这两个账房先生的话,再加上家里的账,这回算是铁证如山,公爹就算不想承认,恐怕也不能认。
“最后一回便是三日前。
这种事情,前后已经有了许多回,而且有来回账,这个数目真的要等我们回去细细的算一算才知。”赵先生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娇,他这回说的是实话。
“蒹葭。”云娇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带人去,将账房的账本都搬到这处来,让两位先生在东厢房把账给我算出来。”
她这就摆明了,不让他们去给秦焕禧通风报信,更不给他们做账改账的机会。
“是。”蒹葭带着落葵等人去了。
接着,又是一片沉寂,众人已经习惯了等待,也没有人敢吭声。
可苦了跪在地上的那几个,有身子弱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蒹葭他们带着账本回来的时候,云娇终于再次开口了:“你们几个,先起来吧。”
“谢五少夫人!”
几人磕了头,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云娇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充钱的考究与打量,只余下一片敬畏。
“少夫人,账本都取回来了。”蒹葭上前行礼。
“放到东厢房去,再点两个碳火盆放进去。”云娇吩咐了一句,客气的开口:“有劳二位先生帮我算一算这个账,算妥了,让人送到我跟前来便是。”
“是。”
赵、王两位账房先生,原本心中还有些异动,想着派个人去庄子上给秦焕禧通个信,眼瞧着是没这个机会了。
再看这五少夫人,虽年纪轻轻,却有雷霆手段,知道这家她怕是要坐稳了,以后恐怕要上规矩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必向着秦焕禧了。
“厨房,归谁管?”云娇扫了众人一眼,开口询问。
“回五少夫人,是奴婢。”
人群中,走出一个妇人,穿着石灰色粗布衣裳,瞧着有几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