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不吝,虽说娶了媳妇儿,却还是对读书的事不上心,半分也不懂事,让他听听这些事情也好。
“爹。”秦南风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听听大夫如何说的。”秦焕礼看着大夫。
“秦大人,那老朽就直说了。”大夫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三少爷这些年身子一直都不好,都是老朽在调理,原先几年,只是咳嗽、声哑、声不能出、喘气短促,此乃肺脏败相也。
老朽原本以为,细细调理,安心静养,三少爷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瞧如今情形,三少爷已经邪积胸中,气不宣通,且已然咯血,恐怕……”
“恐怕什么?”秦南风不禁问了出来。
秦焕礼听的也是心中一紧。
大夫摇了摇头:“恐怕是肺积之症,时日无多。”
“怎么会,我三哥哥还那么年轻,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夫会不会是诊错了……”秦南风不敢置信。
“五少爷,三少爷的病这些年都是老朽在诊治,怎会诊错?”大夫摇头叹息:“左右,秦大人要有所预备啊……”
他也有满堂儿孙,行医多年,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说这些话,他很是于心不忍。
“依大夫所言,犬子……还有多少时日?”秦焕礼有些哽咽了。
他一向是个保守刻板之人,但对于秦春深这个庶子,他却从来不曾挑过半分他的错处。
这孩子自幼便乖巧,打小身子弱,日日吃那苦汤子,却也不曾闹过半分。
大了之后,只要不是病的起不来身,他每日都是坚持读书的。
对他这个父亲还有赵忠竹,包括他亲娘,都是孝顺有佳,长这么大,从来不曾惹过他们生气,事事顺从。
若不是这孩子身子实在太弱了,他恐怕早就不管嫡庶,将他当嫡子一样培育了。
这么好的孩子,他怎能不心痛?
秦南风心中也是难过万分,三哥哥待他好他也是知道的,他自幼不大在家,兄弟间相处不多,却情谊深厚。
陡然听了这样的噩耗,他一时间急红了眼睛,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多则两年,少则半年。”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头,又叹了口气:“话已至此,老朽便先告辞了。”
“大夫慢走。”秦焕礼拱了拱手,缓缓直起身子来,僵立在那处,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爹……”秦南风看着他鬓边的几缕白发,没有了平日对他的疾言厉色,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紧。
秦焕礼转头看着早已比他高出一头的儿子:“你都听到了,爹只剩下你了,往后,你可要懂事些。”
“是。”秦南风低下头。
“进去吧,好好陪陪你哥。”秦焕礼在他肩膀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