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回娘家去瞧母亲,母亲仔细叮嘱她了,说她们娘俩如今身子都不便,叫她不要同云娇起什么正面冲突,得从长计议,等她的腿好了再说。
母亲还说如今首要的是要先守住了掌家之权,她也觉得言之有理。
好在家里铺子里那些掌柜的都是她养熟了的,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会听邹氏的。
她原想着,眼看就到年下了,邹氏算不了账,总归是要求到她跟前的,没有她,这些铺子的账休想弄得清爽。
可今朝都二十九了,也没见个人影上门,她不由得有些不安,是哪里出错了吗?
若是从前,她从不会这么怀疑自己的决定,但自从眼盲之后,大抵是成日无事可做,她就变得有些爱胡思乱想起来。
她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呢,外头有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乞巧?”她听着这动静,像是跟前婢女的脚步声。
“大夫人。”乞巧走上近前,低头行了礼。
“果然是乞巧。”连燕茹笑了笑:“眼睛看不见了,耳力倒是见长。”
从前,她倒是没发觉自己这双耳朵这么灵敏。
“大夫人……”乞巧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连燕茹听着觉得她语气有些不对劲,顿时坐直了身子。
“前几日,二夫人辞了东街铺子的大掌柜的,其余的人都怕了,纷纷将账本交出来了。”乞巧看着她的神色,顿了顿接着道:“今朝,二夫人说盘了一些账,说铺子的大掌柜同伙计都靠不住,贪墨了铺子的银两,如今的账都对不上。
那些掌柜的都说没有人贪墨,一个个恨不得指天发誓,二夫人便说是大夫人私藏了银两。
如今都闹到老夫人那处去了,姑爷同二老爷也都在,听说老夫人拍了桌子,叫大夫人安心养身子,明晚家里头年夜饭,就不必去了……”
连燕茹听得此言,不由攥紧了手:“老婆子,你欺人太甚!”
从嫁进把家大门那一年起,哪一年的年夜饭不是她操持的,又有哪一年她没有坐在主位上?
这老太婆一句话,便将她从主位上撵下来了,她不甘心!
“老夫人还说,让二夫人……”乞巧看着她,有些担忧,却又不得不说。
这都是大事,她若是不说,往后大夫人知道了,她们都没好果子吃,是以她们不敢有所隐瞒。
“让她做什么?一并说了吧!”连燕茹咬着牙道。
“老夫人说,既然铺子里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那就趁着过年将人都换了,让二夫人亲自督促。”乞巧一口气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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