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麦子一片绿油油的,片片叶子都努力向上伸展,云娇瞧了这勃勃的生机,也不由心生喜意。
她看了看河边,拉过蒹葭往下走:“咱们下去看看,有没有茅针。”
“好啊!”蒹葭也来了兴致。
“这里有。”云娇拨开低矮的草丛,惊喜的拔出一根茅针捏在手中。
茅针是茅草初生叶芽后处于花苞时期的花穗,也叫谷荻,剥开叶子便会露出白嫩的肉,放入口中,甜丝丝的。
钱家在莱州的房子边上就是一条大河。
秦南风自幼喜欢钓鱼捉虾,小时候去了莱州,每逢夏季一日总有大半日在河边,云娇也悄悄跟着去过两回,后来叫外祖母发现了,将她看的更紧了,她就再也不曾有机会去过。
那时候,秦南风从河边回来,就会给她带茅针吃。
她还记得外祖母说茅针不能过夜,过夜了就不能吃了。
还有,李嬷嬷说茅针不能掉在地上,若是掉在地上就是被蛇盘过了,吃了要肚子痛的。
那时候,小小的云娇什么也不懂,谨慎的遵守着这些“规矩”。
她弯下腰,手中捏着一根茅针,想着那些往事,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姑娘,时候不早了,这河边蚊虫多,咱们快些回去吧。”蒹葭虽说心思不大细腻,但她知道从前的那些事,再看姑娘的神色,她就知道定然是思念故人了。
这么久以来她同李嬷嬷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提秦少爷,就连姨娘也很少提及,她知道这样不一定有用,姑娘聪慧,她们这点小小的伎俩怎么能打消掉姑娘的所思所虑?
但不管怎样,她们都希望姑娘以后好好的。
“走吧,走吧,天黑了路不好走。”李嬷嬷也招呼。
云娇不想叫她们担忧,若无其事的上了岸。
远远的,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
隔了些日子,吴秀茵来收麦子。
云娇在木槿那里听说了,便去了地里。
吴秀茵“威名远播”,木槿不放心,扛了把锄头跟着去了。
不曾想吴秀茵并不同云娇争执,只是一边割麦子一边笑着道:“这地我是分家的时候拿的两个老的手里的,妹妹你可不能从我手里将这地抢走。”
“大嫂子,这地原本就是李嬷嬷的,说什么抢不抢?
我之前已经同大姨母说了,你将麦子收了,下面我就要来种了。”云娇缓声解释。
“那我不管,再说这地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吴秀茵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远处:“你看那边一半,一亩地,已经给老三家了。”
老婆子找她要地,她回绝了,倒是叫黄菊听见了,凑过来朝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