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张内监为师,还能是做什么?”云娇似笑非笑的抿唇望着她。
蒹葭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一张小脸顿时胀得通红:“姑娘你……”
怪道方才得宝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云娇瞧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是寻常事,没什么的。”
蒹葭幽怨的瞧了自家姑娘一眼,有些无言,姑娘你管这个叫“寻常事”?那请问什么事不寻常?
梁元俨很快便带着张内监来了,三人一道往园子去。
途中,云娇颇为客气的问:“张大人在宫里也许多年了吧?”
“不敢当‘大人’的名头。”张内监因为梁元俨的缘故,对云娇很是恭敬:“是不少年头了,快二十年了。”
“我听闻每年宫里收内监,‘刀儿匠’都很忙碌?”云娇轻声问了一句。
刀儿匠就是专门从事阉割的内监。
“那是,不会一年也就忙那一阵子。”张内监虽对云娇一个姑娘家问这话有些不敢苟同,但还是照实回了。
云娇站住脚微微顿了顿,直视着他。
张内监也不由得站住了脚:“姑娘这是……”
“我听闻净房里出人只有十之七八,不知可有这话?”云娇直直的问了一句。
“出人十之七八”,那还有两三人呢?自然是挨不过阉割之刑去世了。
“这个,也属寻常……”张内监点着头说着话,忽而声音便小了下去,侧头看向一旁的梁元俨。
他既然在宫里当差,自然有颗七窍玲珑心,这姑娘这话听着似乎有些不对,成国公不是说有人要跟他学徒吗?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梁元俨也是一愣,片刻间明白过来云娇的意思,他试探着问:“你是说……”
“我是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倘若我表姐夫熬不过这一关,那也是命里注定,我绝不会怪罪张大人。”云娇接过话头,脆生生的道。
梁元俨听了这话心里有了数,对着张内监道:“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吗?”
“这……”张内监有些犹豫。
他怎会听不懂?这是叫他假借在净房的机会,要了那人的命啊。
他有些犹豫,这可是杀人,不是小事儿,要是成国公的事儿,他自然没有二话,可这如今还拐着一条弯儿呢,又是个小姑娘,也不晓得靠不靠得住。
若是轻易答应了,往后这事儿翻出来,那可是死罪。
“别这那的了,这是我的事儿,就问你能不能做到。”梁元俨看出了他的为难,也知道,他若是不开口,张内监这个狡猾的东西是不会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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