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清清楚楚。”韩淑珍抬头望着她,眼中泪光盈盈闪动:“他虽是庶出的,但他亲娘死得早,身上的事都是我母亲操持的,说视为己出也不为过,我也不懂他们的心思为何这样恶毒?”
她说着便无助的哭了起来。
云娇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甚的好,只得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韩淑珍哭了一刻儿,又抽抽噎噎的道:“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这副嘴脸,当着我的面,真是装得极好,这么些年,我都丝毫不曾察觉。
我如今便在想,若是我出了门,父亲倒也罢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我母亲可就不一样了,我都不晓得我母亲以后该如何是好,两个姊姊又嫁的远……”
云娇思量着道:“若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将你母亲接过去便是了。”
韩淑珍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我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就是有些不服气,那些嫁妆我便是扔了,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其实说实在的,我家也不得多少银钱,我父亲一年就得那么些俸禄,光管着这一大家子这么多嘴,还有家里的婢女小厮的月例,一年也落不下几个子儿。
要说余下的,还就我母亲给我预备的那些嫁妆,当时母亲身子还好,说就是说给我留的,两个姊姊的都已经陪出去了。
我原本并不大在意这些,但我如今一样也不想给他们留。”
“你可想清楚了?”云娇并不曾鼓动她去做。
韩淑珍现在心里头有火,她若是再煽风,那是火上浇油,更会让她意气用事。
“我就是想不清楚,才来问你的。”韩淑珍抱着她的手臂:“娇儿,你说我要不要同我母亲说?我怕说了,她太过伤心,到时候身子又不行了,那我可就罪大恶极了。”
她说起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子,但有时候也有细腻的一面,尤其是母亲,她最是离不开。
这些年,母亲将那个所谓的哥哥当亲儿子一般,她又岂会不知?
陡然听闻此事,气出个好歹来也是有的。
“说自然是要说的,若是不说,你母亲便会毫无防备,还要叫他们继续诓骗着,等过些年年纪大了,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云娇说着,又思忖了片刻道:“你别说的那样直接便好,先拐弯抹角的试探一下,看你母亲是何态度。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再如何,你是你母亲亲生的,她不会不顾着你的,你两个姊姊嫁妆都一样多,再如何她也不会亏待了你。”
韩淑珍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我晓得,我这便家去同我母亲说。”
“你别听风就是雨,先好生思量一番,到底该如何开口,别一开口就漏了破绽。”云娇拉住了她,将那碗冷元子放在她手中:“你这吃了一半,也得吃完了再走,这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可不许你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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