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刘嬷嬷上前唤了一声。
“你去。”连燕茹抬手挥了挥:“着人叫连连来,我问问。”
“夫人。”刘嬷嬷站着不曾动:“老奴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叫六姑娘,而是夫人该好生思量,此事到底该如何定夺。”
“你说要如何?”连燕茹手死死地捏着桌角:“叫连连给人做妾,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刘嬷嬷顿了片刻,又道:“夫人先别着燥,老奴有句话想问夫人,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你说。”连燕茹抬眼望着她。
“夫人可曾觉得,六姑娘这些日子可有反常之处?”刘嬷嬷望着她问。
“反常?”连燕茹想了想:“她近日比从前乖顺多了,与平日里并无不同吧?”
把云姌性子跳脱,虽不闯大祸,但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平日里总要弄出些动静来,或是悄悄溜出门去,或是捉弄家里的下人,又或是旁的,左右不肯闲着便是了。
但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不少。
“这恰恰就是最反常的。”刘嬷嬷上前一步:“夫人好生想想,六姑娘从前做事,哪样不是三日两日便腻了,从来不得个长久的。
但这回读书,只要老爷开课,她便日日去家学,即使是刮风下雨,夫人劝她不去,她也不依。”
“那不过是她欢喜读书,这是好事……”连燕茹已然明白了刘嬷嬷的意思,但她不想承认。
“夫人。”刘嬷嬷压低了声音:“六姑娘这些日子来,时常提起成公国。”
“那又如何?她说的是厌烦他。”连燕茹还是不肯信。
“但她每日都要提及许多次,夫人真的瞧不出来吗?”刘嬷嬷望着她:“奴婢也不怕夫人不欢喜,这亲事,若是六姑娘自个儿点头,夫人打算如何?”
“她不会点头的。”连燕茹神色有些激烈:“她堂堂的嫡出姑娘,爹娘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会自甘堕落与人做妾?”
“夫人别忘了六姑娘的性子,她不会在意那些的。”刘嬷嬷硬着头皮又道。
“你胡说。”连燕茹一拍桌子:“你非要叫她与人做妾不可吗?”
刘嬷嬷连忙跪了下去:“夫人息怒,奴婢不敢。”
连燕茹手撑着方桌,思量了半晌:“罢了,你起来吧。”
她刘嬷嬷不过说出实情而已,根本就不怪她。
刘嬷嬷起身低头站在一旁,其实她心里有数,说出这番话,夫人定然会怪罪,但她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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