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蒋氏便放下狗剩子:“狗子,领你弟弟去找小虎耍子。”
小虎是邻家的孩子。
“好。”狗子答应了一声,拉着狗剩子跑了。
狗剩子原本还有些害怕,但瞧见父亲走了,又有人一道耍子,便将方才之事抛到脑后,跟着哥哥一道去了。
“妹妹,快来。”蒋氏忙拉着木槿到了破旧的立柜边。
这小院自买下来之后,家里便穷的揭不开锅,自然不得银钱置办家私,可那些衣裳细软的总不能堆在地上吧?
是以,她在集市上瞧见这旧货尚且能用,便咬着牙使了一贯钱买家来了。
蒋氏打开衣柜,手脚麻利的将里头的衣裳往外拿,口中接着道:“快收些衣裳,家里还有半掉铜子,等刻儿我给你拿上,你快跑吧。”
“姊姊。”木槿动容的拉住她的手:“我不走。”
“你得走。”蒋氏挣脱她的手,又开始动手:“那个绝头子甚的事都做得出来,他肯定去报官了,你快些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不走。”木槿垂泪道:“我走了,你个人怎生好?”
“我又不曾动手,我怕他甚的?”蒋氏不在意的道:“大不了带我去监里头问一回,我还怕那个吗?”
“若真是报了官,你至少也是知情不报的罪。”木槿硬是拉着她。
“知情不报也不至于处死。”蒋氏心焦不已,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听我的,你快走!”
“虽说不至于处死,但定然是要坐监的,你去坐监了,狗子同狗剩子跟着哪个?”木槿吸了吸鼻子:“事情是我做下的,我不能害了你同两个孩子,书宝交给了九姑娘,我也放了心。
我父母那处,自然有哥哥嫂子照应,少我一个也不碍事,我光光一个人,我去认罪,定不叫他牵连了你。”
“木槿……”蒋氏不忍心,又没得法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刻儿,又去拜托邻家帮忙照应狗子同狗剩子,蒋氏虽不曾动手,但牵连到此事,自然也是要一道被带府衙问话的。
去多久、何时家来都还不得个定数,两个孩子年幼,不能离了人照应。
拜托好邻里,二人家去之后不大刻儿,便有官差上门,说陈画竹状告她二人谋杀亲夫,有伤为证。
木槿并未辩驳,官差便锁了她二人去了帝京府衙。
蒹葭说罢了,抬手擦了擦眼泪。
“是以,木槿眼下是叫府尹大人收监了?”听了半晌,云娇总算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蒹葭点头:“谷莠子也是因着府衙里头不好打点,耽搁了许久才打听到的。”
“嗯。”云娇颔首:“明朝他来你问问他,打点使了多少银钱的,你取给他。”
“是。”蒹葭应下,迟疑了一番又道:“姑娘,那木槿之事咱们……咱们管吗?”
她也不敢求姑娘,毕竟姑娘只是个内宅庶女,说的难听些,连出入家中大门都要瞧人脸色,又如何能管得了府衙里头的事?
可她不忍心木槿便这般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