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是把言欢的,小的自然是把云庭的,点燃了麻串,把言欢便带着儿子去自家田里跑上一圈。
把云庭小时最爱玩火,每到正月十五炸麻串这一日,便极为欢喜,总巴着天黑。
见儿子欢喜,钱姨娘便年年都扎给他耍子。
不曾想这许多年过去了,钱姨娘竟还不曾丢了这个习惯。
“如今这帝京城里可没得田给你炸麻串,你还扎个这般大的?”把言欢笑着走了进去。
“逸郎?”钱姨娘瞧见他,又惊又喜的迎了上去:“你怎的来了?”
“怎么,你这处我不能来吗?”把言欢含笑问她。
“我哪是这般意思。”钱姨娘忙解释:“今朝十五,逸郎该陪着大夫人的。”
“这刻儿时辰尚早,闲来无事出来走走。”把言欢轻咳了一声道。
“外头凉,进屋再说吧!”钱姨娘连忙道。
把言欢瞧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不碍事,你都受得,我有甚的受不得的。
再说如今已然立春了,不大冷。”
“那我叫婢女拿个汤婆子吧。”钱姨娘忙道。
“不用了。”把言欢摆手,瞧着地上的麻串:“你扎这个,打算在哪炸?”
“也没处去。”钱姨娘笑道:“给娇儿在院子里头跑着耍子。”
“给娇儿的?”把言欢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给绍绍的。”
“绍绍早便不爱炸了,自那年……”钱姨娘说到这处,打住了话头。
心中暗暗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把言欢如何听不懂?
他听半句便明白过来,自从他娶了连燕茹,把云庭便不愿炸麻串了,想来是不愿想起从前同他一起炸麻串的日子。
儿子也是从那时起,再也不曾叫过他“父亲”。
“是我对不住你。”把言欢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不由皱眉:“手怎的这般凉,快进去。”
“你同我,有甚的对不住的。”钱姨娘垂头笑了笑,跟着他往里走:“左右我是自个儿愿意的,只是苦了娇儿跟着我受苦。”
“是我不好。”把言欢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也算是平步青云,家中也可说是妻妾成群,可他心中最中意之人,还是钱芳馆,最对不住之人,也是她。
“逸郎莫要这般说。”钱姨娘在他心口拍了拍:“都这许多年了,还提它做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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