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听罢,与蒹葭面面相觑,二人皆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若不是木槿亲口叙述,谁又能想到,她那一场大病背后,竟有这许多关门过节。
便是秦南风,听了这些事也觉心中郁郁,这内宅之中,婢女们都活得如此水深火热,更遑论这些妻妾了,连带着子女们也跟着受苦。
云娇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想到这处,他瞧着云娇,有些怜惜的叹了口气。
“姑娘,”木槿又重重跪下,一个头深深磕了下去:“那日过后,奴婢原想寻死,一了百了也就罢了,可谁料那陈画竹,他竟……竟……将我那……”
说到这处她忽然顿住,瞧向秦南风。
云娇心中明了,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说下去了,且秦南风又是男子,也怪她不曾细心留意,方才便该将他打发了。
思量着正欲开口。
秦南风右手半握成拳靠唇轻咳了一声,朝着云娇嬉笑道:“小九,我忽然想起,我那鱼竿还在外头放着呢,再不取回来怕是会被旁人捡了去,我得去瞧瞧。”
说着便又去那攀墙头。
“你仔细着些,”云娇下意识往前探了半步。
“放心,你哥哥我身手不凡,”秦南风手脚并用,不大费力气便又攀上了墙头,回头得意一笑,朝着云娇道:“待会子,我从正门进来。”
说罢,朝着墙外跃了下去。
云娇好笑的望着他下了墙,这才缓步回过身来。
“你先起来再说吧,”上前一步,扶起了木槿,心中被她背叛的怨愤早已烟消云散,只余几分怜悯。
“木槿,后来如何了?那陈画竹为何又指使你来害姑娘?”蒹葭走到近前,有些急切的抓住木槿的手。
“陈画竹那个畜生,”木槿咬牙切齿:“当初我本打算一根绳子吊死拉倒,他却拿出一样物件来,说我若是不听他的派遣,便将这物件送到我父母跟前……”
“是何物件?”云娇皱眉,直觉定然不是什么好物什。
“是……春……春宫图!”木槿泪水汹涌:“里头那女子……便是我……”
云娇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蒹葭也是目瞪口呆。
木槿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递给了云娇:“他将这本交付于我,言道‘须得时时刻刻贴身带着,否则要我好看’,我不敢毁去,也不敢违逆他的言语,更不敢寻死……
姑娘,奴婢死了便也罢了,可奴婢不能连累父母兄嫂的名声,况且奴婢的二哥还不曾说亲……”
云娇接过那册子才翻看了两页,便“啪”的一声用力合上,摔到一旁地上,再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