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一个激灵,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四叔。
四叔:“???”
秋苓看四婶的反应,心里倒是想得多了点。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整个沈家对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沈心宝。
她于是歇了把锅砸烂的念头,说:“既然四叔四婶不让我砸锅,我就不砸了,地上的粮食捡一捡还能吃,就是这碗摔碎了。”
四叔四婶一愣。
这就不砸了,她这么好说话?
“不过家里不是还有一套旧的搪瓷碗嘛,用那个吃饭不正好?”秋苓继续说,“像这陶瓷碗,一摔就碎,几天前小宝摔了一个,还被奶罚不能吃饭呢。”
四叔四婶也记起了自家小儿子因为摔碎一个碗,被沈老太又骂又罚的事了。
当时心里还觉得沈心宝多事,没事换什么碗,但那老太婆没道理的,碗是心宝喜欢的碗,那小宝摔碎就是不行。
此时看着满地的碎片,他们忽然觉得,这碗碎了也就碎了,甚至想到沈心宝痛心的样子,还觉得有点爽。
他们虽然巴结大房,但要说真的多么喜欢沈心宝,那是没有的。
自家孩子吃顿饭都要被沈老太扣着份量,好几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裳,但沈心宝能吃最好的,能穿得漂漂亮亮,时不时还能去镇上吃国营饭店。
就算她偶尔能够捡回来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那也是她和大房的人吃得最多,四房只能喝点汤吃几块碎肉。
他们是疯了会真心喜欢这样的侄女。
秋苓很满意他们的表情,趁机从门口钻了出来,直接冲到了沈心宝的房间。
二房六口人挤在总面积不足十五平米的两个小破屋里,但沈心宝一个人却住了一间十几平的屋子,地面都是青砖铺起来的,别提多平整干净了。
秋苓扫了一眼那些又漂亮又新的木头箱子、衣柜,炕上鲜亮的被子、衣服,还有那梳妆台上的雪花膏、发油、口脂。
秋苓深吸一口气,一柴刀劈砍了过去。
炕上急忙把裤腿放下来,刚要起来的沈心宝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秋苓你干什么?奶!妈!”
她尖叫声传了出去,奈何她妈被夏芳压着吃屎,而沈老太,春兰忽地冲出来,一把抱住了沈老太。
不让她回去救沈心宝。
院里院外的其他人都傻了。
疯了!沈家那丫头疯了吧!
秋苓砍完箱子砍柜子,砍完柜子砍桌子,把心底几十年来的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
这该死的命运,该死的书,该死的作者,以及,该死的沈心宝!
她刚才终于想起来,沈心宝左腿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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