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能说谎,画却不能。
她画了近百本图册。有的潦草,人物轮廓一笔带过,一看就是敷衍了事;有的精细,被子的花纹都画出来,显然十分用心。
他研究过公主认真画的图册,很快发现,公主喜欢带略微粗鲁的言语,她对别人,或者别人对她,都可以。
他总会给她想要的,无论是什么。
卫良附在她耳畔轻笑,轻轻说了句什么。眼前骤亮,越长溪望着对方戏谑的笑,呼吸一顿,脑海里猛地炸开。
……
天蒙蒙亮时,卫良抱着公主去洗漱。
寝殿后面是温泉,中间以长廊连接,全都通着地龙,不冷,也无人打扰。他用被子裹住昏昏欲睡的公主,向外走。
走到浴池时,越长溪刚好醒来,她想起刚才,卫良半诱哄半逼迫,让她说了许许多多的话语。
虽然她挺喜欢,虽然她知道,卫良多半看过她画的那些东西、研究出她过于广泛的“喜好”,但还是气不过,愤愤咬住卫良的肩膀,“谁给你的胆子,你还真要以下犯上?”
卫良眉目间是轻松的惬意,感觉到肩上力道,神色未变,把公主放在椅子上,放松肩上肌肉,让她咬的轻松一点,温声哄道,“臣不敢。”
“您别恼,只是玩笑,您不是掌中雀,”他抹去她艳红眼尾的薄泪,“是心上人。”
卫良很少说这样直白的话,嗓音沙哑,仿佛轻佻,又仿佛格外郑重。幽暗的视线灼热火烈,宛如要将她困在其中。
池水氤氲出热气,像是丝丝缕缕的网,缠住两人,越长溪莫名也觉得热起来。她望着卫良肩上几个明显的牙印,有刚刚咬的,还有更早之前咬的,顿了顿,唇边扬起坏笑,“所以,我想做什么都行?”
卫良在池中放满温水,将公主抱到池边,单膝跪地,两手拢着她的脚放入水中。清澈池水浸没她的玉足,好像也浸没他的心脏,卫良的语气温柔到极致,“您想要什么?”您想要什么,臣都给您。
越长溪本来想提几个过分的要求,但看着卫良此时的表情,莫名开不了口。
她想起刚才床笫之间,卫良扣着她的腰,一遍一遍让她重复“我是你的”,有几分是调情,又有几分是他平日不敢言明的真心话。
算算日子,其实也差不多了,太.祖若是没走,她说过的某件事,如今应该也提上日程。
越长溪凑到卫良耳边,心脏跳个不停,她一字一顿开口,呼吸炙热,“本宫若是想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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