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要出恭,奴婢门便服侍着她去净房里,小姐不愿意奴婢们在一旁瞧着她,便把奴婢们赶了出去,奴婢们便只得在外间等着,只是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小姐仍未出来,奴婢们察觉到不对劲时,净房里已空无一人。”
待那丫鬟说话,李氏此刻也顾不上责打丫鬟,她只冷着脸厉声吩咐道:“她跑不远,定还在家庙附近,快派了人去那儿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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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荏出了耳房后,便心不在焉地往宴厅走去。
因神游太虚的缘故,她走路时迈开的步子不免比往常大上了一些。
李氏摆明了不愿意插手沈家一事,可她大可直言了当地回绝自己,何必要将这“刻意”的卷宗拿出来搪塞自己呢?
此举瞧着倒像是故意打消自己再追查沈家一案一般,只是这般拙劣的借口,换了谁都是不愿意相信的。
李氏为何如此笃定自己不会怀疑那卷宗上的消息?
不,兴许她并不是笃定自己不会怀疑!
思及此,沈宜荏方觉得自己脑海中紊乱的思绪似是要抽丝剥茧地寻出一些条理来,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行动间便也气喘吁吁了起来。
兴许是李氏有恃无恐,她料定那卷宗天衣无缝,或者那幕后凶手一手遮天,自己便是挖空心思也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一阵冷汗从沈宜荏额间缓缓流下,她心内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李氏一定认识那幕后凶手,而那幕后凶手必是居于高位之人,这才会让贵为刑部尚书夫人的李氏如此心甘情愿地为她遮掩。
听这李氏的口风,她似是与姑母极密切的样子。
那姑母,她究竟知不知晓那幕后凶手是谁?
这一刻,沈宜荏的心内是前所未有的惶恐,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家人究竟碍了那贵人什么眼,让他对他们痛下杀手,可她却熟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她沈家八十口的命,如何就能被这些权贵三言两语打发掉了?
对沈氏颇有些怀疑的沈宜荏沉思了半晌,她如今的处境颇为艰难,既然姑母已不可信,那她只能靠自己来为沈家伸冤。
只是她能借助的也不过是自己这一身好皮囊罢了,表哥便是她最后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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