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青连大小吃街,喝酒人并不少,暑气还未完全消散,凌晨十二点多的是在路上晃荡的醉汉,各有各的吆喝,要么是为爱情死,要么是为生活痛,浑身酒气在街上大发脾气后,在一根电线柱子边跌跌倒到摔坐下来,狼狈的像条狗一般蹲在地上呕吐。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冷静的酒鬼,周围人的四散而去,他独自一人坐在小方桌边,安安静静,与世无争,一边喝酒一边写东西。
除非他还没醉,不然这么安静,真是个好酒鬼。
李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好酒鬼,因为她没喝醉过,宗雅丹压根不准她接触酒类,偶尔会在宴会上喝点红酒香槟,她还没有在路边的烧烤摊前喝过啤酒。
想必直接拎起来往嘴里灌会很爽。
她也想喝。
可她不知道自己几杯会喝醉,喝醉了会怎么样,宗雅丹知道她喝酒又会是什么样。
这一系列想法始诞生,李桔对自己的厌恶就又多了几分,想喝酒的欲|望更深起来,思虑又多起来,厌恶也更深起来。
她真是个废物,喝酒都不敢。
李桔麻木往前走着,脚跟疼得厉害,不用想,后面鞋跟早磨破了脚面,她身上带的一包纸巾擦出了不少的血,她拿着卫生纸缠在鞋跟上往前走,结果一包纸也耐不住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早被磨损稀烂。
她到城区太晚,药店早关门,可笑的是她打个车,宗雅丹那边就会收到银行卡支出消息,想到她看见自己宝贝女儿深夜上了辆陌生出租车后即将打来电话的连番发问,就连脚上的伤都能忍了。
李桔往那家烧烤摊走,周围都在收摊,可能因为那个男人还在喝酒,唯独这家店还坚挺着。
她走得磕磕绊绊,还未走到那个安静喝啤酒的男人面前,忽见他像发了疯般,一把抓起手中的纸疯狂攥成一团然后狠狠扔向地面。
随后他起身走到店里,结了账后往外走,步履平稳,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李桔走到那家店。
还未张口,老板收拾着桌子头也不抬,“下班了。”
李桔遗憾的看向地上杂乱扔着的酒瓶,随后也往男人回学校的路上走。
经过路边台阶下扔的那张纸团,她停住脚步,俯身捡起纸张。喝那么多酒还能写东西,她好奇他的字什么样。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素描画,笔迹潦草,勾勒得人物却很生动。
是个憨厚笑着的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