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打扰他,所有的动作都放得极轻。
可两人着实没有默契,闻樾伸手去够文件,根本没看手边的东西,手直直的碰倒了瓷碗。
一碗滚烫的海鲜粥就这样洒在了文件上。
袅袅白雾升腾,时初妤看见了一双冒着寒气的眼睛。
闻樾看着沾着虾仁和米粒的文件,眉骨瞬间拢在一起。
时初妤能看出来,他压抑着怒气。
她慌张扯了餐巾纸,想要替他擦干净手上的粥,可手被冷地拍开。
“别碰我。”
时初妤喉间那句“你没烫伤吧?”就这样被拍回了肚子里。
“麻烦你下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和我说一声。”闻樾甩了甩手上的米粒,“以后别自作主张做早餐了,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初妤看着地上泼了一滩粥,蹲下身,慢慢地擦干净。
妻子替丈夫做顿早餐,也成了不该做的事了……
说到底,闻樾还是没将她当妻子。
指尖黏腻的触感似乎顺着手指,漫进血液,一寸寸地将她淹没。
时初妤垂下眼,默默地换了几张新的餐巾纸。
闻樾将家居服换下,穿上了西装,脚步轻缓,嗓音冷沉地打着电话。
“昨天给我的资料重新准备一份,送到我办公室。今天斯密斯的会议,也推到明天上午十点,还有,微博上的事情,你让公关部处理好……”
时初妤的手顿了顿。
原来热搜,他一清二楚,可他连个解释都没有……
闻樾走了。
时初妤费力地站起身,漆黑干净的瞳孔里一片平静。
这样的待遇,三年来,她也习惯了,倒也能很快地调整好心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
时初妤自己盛了一碗海鲜粥,刚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闻樾爱吃姜,她并不喜欢吃。
海鲜粥迎合了他的口味,却与自己的口味背道而驰。
时初妤没再吃了,她起身,捏着砂锅的把手,去了厨房,轻轻地将一锅粥倒入了垃圾桶。
*
闻樾坐在车上,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他要赶在中午之前将刚才毁坏的材料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