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爽……”崔玉儿消瘦凹陷的脸颊一下子覆盖上了一层霜色,她当然知道陈爽是谁的人,他是杨行的外甥,“谋反……”
这两个字她提也不敢提,想更不敢想,却已经有人做了,还是陈爽。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猜杨行会如何?”凌锦安冷言冷语,目不转睛望着她。
这回,崔玉儿终于坐不住了,撑着一旁桌子艰难起身,一口接一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拼命摇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可能,不可能,陈爽怎么会谋反呢,怎么会呢!他向来愚蠢,对杨行言听计从,杨行从来没有帮着大皇子逼宫的想法,怎的……”
“凌锦安,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做的!”崔玉儿红着眼,激动万分,认定了是凌锦安所为,手指用力朝前指着他,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
“若不想让我拆招,便不要试图让我接招,杨行是大皇子一党,他狼子野心,想将大皇子推上去,然后做个任他处置的傀儡,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今天子不是昏庸之辈,你以为他们私底下勾结党羽,霍乱朝政之事,皇上不知道?不过是等一个机会罢了。”
“可巧,大皇子就送了这么个机会,陈爽不满杨行将他塞到纪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暗自和大皇子通意,谁想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杨行老贼,可谓忍辱负重多年,谁知出身未捷身先……”凌锦安冷笑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崔玉儿已经几乎快撑不住了,“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是你捏造的,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死罢了!你就是想让我死!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不会!”
“想来再过不久,圣旨便下来了,到时候自是会传的满城风雨,信不信由你,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他一顿,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崔玉儿,“同样,对于杨行来说,你也没什么用处。你被软禁起,杨行只来过王府一次,还只是为了杨碧妍之死,却不曾提起你半个字。在他眼里,你早就是一枚弃子。”
“你自诩情深义重,可这些东西都入不得杨行的眼。”
“他从前的确记恨我父亲,记恨我们凌家,不过不单是为了爱而不能得的你,更是因为两方扶主不同。”
这一番话,每个字都深深刻进崔玉儿的心里,像刀一样扎在她的心里,那里是她刻薄一生却唯留了一片柔软之处,却在此时此刻,被扎的面目全非。
他说的这些,她自己又何尝不知,她不过是想要骗骗自己罢了,万一,万一年少时的情谊不曾变故呢?
是啊,自她被软禁起,她日日都在梦,日日都在等,等她的心上人将她从这牢笼中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