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安的目光皆锁在他手里的长剑上,慢悠悠的行近,下巴微抬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杨行老狗在正堂,你说我干什么!这老贼自那夜跑了,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肯露头,今日竟敢来王府闹事,我怎能不去收拾他!”
“你如何收拾他?将他一刀杀了?然后圣上问起前因后果该当如何?我们将他和那贱人的事公布于天下,然后让众人耻笑父王?让这件人流传于世成人众人谈资?”相比凌秀平,凌锦安更是沉得住气,“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头落地最简单不过,可这样让他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凌锦安长吸一口气,身形挺拔如寒松,“我要让他一无所有,受尽万人的唾骂!”
凌秀平咬了咬牙,很明显强压了一口气于胸口。
单通见状,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凌秀平手中的长剑劝道:“二公子,王爷说的有理,杀他不急于一时。”
凌秀平将那一口火气吞下,任由凌锦安轻拍了他的肩膀,这才点头应下。
......
杨行已经红了眼在承安王府的正堂等了近半夜,在凌家兄弟二人晃晃悠悠过来时,他才起身,怒冲到凌锦安的面前,却被单通拦住。
“杨大人,这是承安王府!”单通沉着脸提醒道,“不是杨家,请自重!”
“凌锦安,我问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杨行此时已顾不得许多,指着凌锦安大声质问道,好像已认定了凌锦安和这件事有关系。
凌秀平见着杨行的这一张老脸就想上去抽他,身子一挺,又被凌锦安拦住,只见凌锦安不急不慌展了衣袍坐于主位之上,上下打量了杨行两眼,见他似一夜之间憔悴不少,也不急着开口讲话,反而等着婢女上了茶来,端着茶盏轻吹了上面的浮叶这才开口道:“杨大人这个时候不在自家府里处理女儿的后事,跑到承安王府里来撒什么野?”
“昨天本王恰巧路过,到了那里杨家小姐已被人刺倒在地,这些话昨日便已同京兆尹交待过了,怎的,他没同你讲?”
“京城乃天子脚下,一般的匪类哪里敢当街杀人,杀的还是我杨家的人!试问整个京城除了你谁还有这般胆子!”杨行死了女儿,一时头脑混乱,什么都顾不得了,加之听闻昨日的事凌锦安在场,先入为主,一口咬定此事是凌锦安所为,“凌锦安,我知道你们和我有过节,有什么事大可冲着老夫来,碧妍做错了什么?”
这番糊涂话说的凌锦安笑了,他于主位上轻蔑笑了两声,而后不紧不忙将茶盏搁下,“杨大人,我看在你家有新丧,可怜你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不同你计较夜入王府的事,你若是这般含血喷人,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承安王府与你有什么过节,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想杀你的心就同你想灭我凌家的心是一样的,不是一日两日才有的,不过我不同你,我不屑对女流下手,若我真想动刀动枪,你以为你这颗人头现在还能安稳的挂在脖子上?”
“你若有不服,大可去圣上面前告我,若真的撕破脸,难堪的可不止我,”凌锦安的脸色阴沉,连冷笑也不肯给,“说起你也是奇怪,你的心上人被软禁这么久,也不见你站出来分明一句,半分男人的样子也没有,如今女儿死于非命,你倒像是让人吃了脑子跑来这里质问我,当真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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