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苑中仍旧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安宁。
“澜汐!”凌锦安轻轻摇动了陆澜汐的胳膊。
陆澜汐猛的睁眼,看清身侧坐着的凌锦安。
用力将眼眨了几下,仍是甩不开的困倦,这几日这感觉越发严重,常常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二人方才还在说着话,听到身则的人一下子没了声音,便知是如此。
“若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天气冷,别着凉了。”凌锦安关切道。
这两日他的腿越发的利索,只是眼睛仍旧看不清,照之前进步不大。
他觉着还好,自己能帮得了她许多,不过也觉出了她这阵子的不对劲,好似比从前还要疲累。
不禁暗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夜夜索求无度,所以才让她这般。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容易困,方才眯了一会儿,觉着好多了。”实际上她清楚,自打吃了医邪给的药开始就是如此,一日比一日重,细算着时日,所剩无几,所以她再困也不舍得睡,只能硬挺着。
入夜,进了沐房,才将衣裳宽解下来,无意间瞧见自己手肘上起了两个水泡似的东西。
心里刹时一惊,吓的她脸色大变。
她瞪着圆圆的眼细瞧着,千真万确,是两个水泡。
身子一点一点的瘫软下来,双目直直望向前方,脑海里又现出那些药奴的模样来,时隔这么久,那些人的脸只要她轻轻一想,便会清楚的现在她的眼前,怎么挥也挥不开,平时她有意避之,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可是今日看到这两个水泡,无疑又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不能再视而不见。
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知道。
良久后,她湿着头发从沐房出来,坐到妆台前,一双眼睛红红的,肿的像是核桃,庆幸凌锦安他看不到。
她瞧了在床榻上歪着的人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妆台前的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上,将其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不大的纸包。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将它合上,不到时候,她碰也不敢碰上一下。
她跑了三条街,才买到足量的砒/霜,这么一包,足可以送她去见阎王。
她不想凌锦安复明之后看见的她,是满身满脸可怕的疮泡,所以,自打回京城那日,她便做了个决定,她要在自己面目全非之前,亲自了结了自己,旁的她改变不了,可是她可以让自己停在最好的时候。
闷叹一口气,床榻上的人并没有查觉她的异常,只觉着静寂无声,问道:“怎么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