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床榻上的声响,凌锦安似已经猜到她在做什么,听着她闹腾,他自坐在一侧溺笑。
“好了,澜汐,真的不逗你了,你乖乖睡觉。”他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一般。
“那你呢?”陆澜汐从指缝中露出一直眼睛问。
“等你睡着我再走。”他还是不想让她瞧见自己被一个小小门槛拦住的窘迫。
闻言,陆澜汐马上反应过来,好好平躺下来,盖好锦被,而后将自己的手塞到凌锦安的掌中。
凌锦安顺势将她手握住,拇指轻轻摩挲着。
掌心的温热送她入梦,这一觉很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掌中的柔软一点一点松懈下来,细听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应是睡熟了。
小心将她手平放好,他静坐一侧,面上笑意淡去,随之挂上浓浓化不开的愁绪。
愁绪到头,转为一声长叹,在暗夜中铺展开来。
……
大迟皇城曼殊殿。
两个侍女将吉若的床板掀开,床板下的人仍旧安静死寂。
吉若亲自从侍女手中接过黑色的药丸,手指轻捏着塞入凌秀平的口中,随之又用一只长管往他口中送了些水,水喝一管要洒出半管,全都流入脖颈内。
蒲怀玉立在一侧,瞧着吉若有条不紊,自己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成。
这是他藏在曼殊殿里的第几日他几乎记不清了。
整天就在盼着凌秀平苏醒中过日子,他不醒,几个人就无法回中原。
“他怎么样?”瞧着活死人一般的凌秀平,蒲怀玉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吉若取了软巾将凌秀平嘴边的水渍擦净,“这药丸是我们大迟的巫医所制,管用的很。”
这话说的没底,纯是为了稳住蒲怀玉的心,更是为自己打气。
她比蒲怀玉还想离开这,她多留在这一天,危险便多一分。
殿外脚步凌乱,殿内的人立即警觉,吉若给蒲怀玉使了个眼色,蒲怀玉长臂一伸,取了毯子将凌秀平蒙上,而后自己取了长剑闪到隐蔽处。
吉若命侍女出去看情况,不多时,侍女回来复命,说是大王身边的廉贞求见。
若说吉敏是头狼,那么廉贞便是条棕狗,整日围在吉敏身边的真小人,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比吉敏还要恶心万倍。
吉若起身,在踏出内室的瞬间脸上神色同步转变,眉目间的伶俐机敏迅速收敛,转而成了一脸的憨意,看起来人畜无害。
廉贞进殿,假模假式的给吉若请安,吉若忙客气道:“什么事还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是哥哥找我?”
廉贞整个人高高瘦瘦,脸颊两侧有些凹陷,一双羊眼上三白,无论喜怒,眼周皆没有情绪似的,眼神中的傲慢与挑衅像是要刮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