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在这里吹风?”
他讲手里的暖炉递过去。
温寒接了,微微一笑,“透透气,最近事多,太闹腾了。”
新帝继位,他的未来……就宛若飘在一处浮萍之上,全然没有归依之处。
还不知未来究竟会是如何。
“师兄,你后悔吗?”
慕容笙转头,遥遥望着下头,这才发现,在这个位置上,可以看到许多东西。
譬如……离去的车马。
“后悔什么?”
面孔苍白的宦人淡淡偏头。
“就……就是后悔,没有跟三皇兄一起走啊!”
慕容笙扶着栏杆,咬了咬唇,“毕竟如果师兄跟着三皇兄走,也许就会摆脱宫里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不用再过这种日子啊——
“不后悔。”
温寒勾了勾唇,“他能远离这里,过平静的日子,才是最好的,至于我……自进了这里,就是注定再也走不了的。”
有些人的命运,从最初起,就是注定好了的。
他早就没有了后退或者离开的权力。
彼时年少,尚且觉得要拥有获得更多,要一步一步向上走,将其他所有都踩在脚下,做那个让众人都低头叩拜的人。
要拥有更多的权力,才能做自己生命的主宰。
但是活了这么多年,他如今却又觉得,离开皇城,离开这权位与灾祸的漩涡,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他走不了了,但是那个人……可以替他走出去看看。
塞北风光,正是他年少时提及过最向往的地方。
慕容笙转头,望着那孱弱的背影一瘸一拐的离去,心下挣扎,有些沮丧。
好像到最后……他仍旧什么都留不住。
齐诏还在府上睡着。
那一夜过后,陆兴合才真正告诉他,王蛊有异并非假象,但齐诏不惜逆转命脉,迫自己清醒之际,入宫一搏,逼慕容笙后退,已是力竭。
余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听这一切的时候,慕容笙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没有停留片刻,他拂袖而去,没有榻上那人一眼。
“殿下!”
陆兴合追出去。
外头大雪纷飞,已至深寒,慕容笙走出去没几步,就落了满头的雪。
他负手转身,看向陆兴合:“怎么?”
陆兴合停步,长作一揖,“殿下,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嗯?”慕容笙蹙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