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心性,着实不宜为君,委实是适合当个傀儡皇帝。
慕容笙也算乖觉,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一路上没敢吱声,临入东厂的时候却是开口来了一句,“我拿师兄当自己人,这番算盘,除了你,我是谁都不曾说的。”
“他们都以为争的是我,明刀暗箭就都会冲着我来,便可以护住小麟,等到最后,大家才会发现针对的人……从一开始就错了。”
温寒停住动作,偏过头去,眯了眯眼,“七皇子想说什么?”
慕容笙微微一笑,定定望他,“师兄会帮我的,对吧?”
若是被外祖知晓,定会觉得,他是在做一桩与虎谋皮的笑话。
但他却觉得,温寒值得信任。
这世上往往看似最冷血的人,也最容易被打动。
温寒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一撩袍袖,率先下了马车。
他们在夜里聊了许多事情。
桃花醉再不醉人,饮的多了,也令人意识迷糊起来。
慕容笙歪在桌子上,喃喃念着:“师兄,我已经没有人敢信了。”
“我自幼丧母,承姨母和长兄照拂,才有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岁月。”
“后来他们出事,大皇嫂疯癫,只留下小麟一个孩子,我身在离山,也没有自保之力,只能拖了这么多年。”
“我没什么大志,只想一生平平安安的活着,与心慕的人在一处,永不分离。”
饮到最后,青年皇子醉醺醺的卧于一侧,沉沉睡了过去。
宾主尽欢,也不过如此。
纵使如此,温寒仍觉得冷。
“干爹,外头来了人,自名姓齐,说是与干爹有约,接七皇子回去。”
直到外头小黄门来禀。
温寒听了,一时间有些晃神。
“请进来吧!”
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冷了。
那个清瘦俊美的男人缓步走来,解下身上狐裘,将一身酒渍的慕容笙裹住,打横抱起的时候,温寒忽而笑了。
“先生慢走。”
他没有拦。
人都有私心,也有恶劣的小心思,他如今就想瞧瞧那个光风霁月、机关算尽的男人,在发现自己被反将一局之后,是如何感想。
而他,仍旧会是权倾天下的宦臣,在最是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俯瞰众生。
爱恨痴嗔,都是烦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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