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葭戴着帷帽先下马车,见母亲过了许久才慢慢悠悠地下来,且精神恍惚。
“娘,您累着了?”
虞母摇头,而后又淡淡点头:“兴许是,咱们先进去。”
虞葭扶着母亲进客栈大堂,寻了个位置坐下歇息。
“唉哟,几位客官住店?”小二很快就迎上来。
“要三间客房。”虞葭说。
她声音清亮且甜蜜,令人不禁想象帷帽里头定是个娇俏美人。连小二听了都不自觉地斯文些许,他周到有礼地回:“这位客官,您来得真不巧,小店的客房都满了。”
“又满了?”虞母着急。
她们是一路问过来的,南安县拢共三家客栈,其他两家都满了,而这家是最大的一家客栈,想着总该是有客房的。
“就一间也腾不出来?”虞母问。哪怕有一间也行,母女俩挤一张床,让两个婢女打地铺,车夫睡马车,先勉强凑合一晚上再说。
小二为难得很。
按理说要腾也是能腾出来的,但得看那位客人愿不愿意。毕竟整个三楼天字号客房全被那位客人包下了,听说是那客人喜清净。
虞母看出了点名堂,希冀地问:“应该能腾出来吧?”
“这……”
“其他客栈都满了,我们也是没法子。”虞母叹气:“我这女儿吧,身子娇弱,原本就赶了一天的路,若是……”
虞葭适时地咳嗽一番。
那小二听了同情得很,片刻,艰难地下定决心:“要不夫人稍等,小的去问问?”
“好好好,多谢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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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最大的天字号客房里,傅筠正坐在椅子上左右手对弈。
室内安静,上好的沉水香悠悠绕绕,沁人心脾。
一子落下,他微微蹙眉,摩挲着玉佩正在思考对策。
“公子,”侍卫在外头敲门:“店家有事禀报。”
“何事?”傅筠并未抬眉,目光仍落在路数诡异的棋盘上。
“说是来了对病弱母女,俩人赶了一天路,那家女儿咳得快不行了,看能否腾间屋子出来。”
“快不行了,就送去医馆。”
“……”
小二不忍,在一旁说项:“客官有所不知,那对母女从雁县赶来的,赶了一整天路哇。其他客栈都满了,实在是没法子才斗胆来问问您。”
小二是个善良的小二,善心上来一发不可收拾,继续絮絮叨叨:“我观客官的面相是个大善人,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客官今日做做善举,将来福报如滔滔江水连绵……”
“行了。”
傅筠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问道:“要几间?”
“啊!”小二不辱使命,高兴道:“三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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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终于单独分到一间客房,为表感谢,她赏了十两银子给小二。然后吩咐人将行李送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