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板着一张娇娇小脸像真要生气,顾西臣也不敢再浪,忙应道:“好,好,好,爷不动了,听乖乖的!”
曲玲珑这才忙转过看了他后背,果然他那墨色的袍子上已经浸湿了一块,脱下来一看,那包扎的厚厚几层的白纱布上果然已经是鲜红一片了。
曲玲珑看着忍不住的恼:“不让动偏动!都不嫌疼么?”
顾西臣侧着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痴痴的笑:“不疼,不疼,只要有娇娇在爷身旁,爷就是再受两刀也不嫌疼!”
闻他贫嘴,曲玲珑懒得再理他,只去房中木桌上拿过药托过来,伸手解开绷带,再轻手轻脚的缠开那些已经渗了血的白纱布。
纱布既开,渐渐露出里面那血肉翻豁长条条的伤痕来,曲玲珑看着忍不住的鼻中一酸,他那般的人,哪是个会舍己为人的人!肯舍身救小宝定是为了她,且当时他还以为小宝是她与旁人的孩子,能做到这份儿上,这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他的这份儿情意,她是知道的。
顾西臣一直在注意着她,此刻见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的背,眸中泪光闪闪,知道定是在心疼自己,一时心里跟浸了蜜糖一般,又是欣喜又是怜爱,抬手帮她拭着泪安慰:“这点小伤对爷算不得什么,娇娇莫要难过,爷最见不得娇娇落泪,娇娇一落泪,爷这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不得法了!”
曲玲珑忍了泪意拉过他的手放好,低声道:“你莫再乱动,仔细伤再加重了。”
美人儿这般柔情蜜意的关切着自己,顾西臣哪还有不听的,忙应了声转过脸去,当真不再动了。
他身上除去这新添的刀伤还有许多老伤,遍布在背上,那胸口处还有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剑伤,如今结了个丑陋的疤痕,这般伤痕累累哪里像是个富贵闲人大官人的身子,沧桑粗实的倒像个常年征战之人。
曲玲珑看的眸中又忍不住的湿了,她现在才知道,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如她想象的那般绝情,日日厮磨中他待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可……可他已然有妻了,便不该她肖想、破坏。
这般想着,心中也是酸胀难受的紧,知道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忙悄悄的抬手擦了擦泪,拿过毛巾轻轻的擦去了他伤口上的血迹和残药,又重新上了新的,这才小心的为他重新缠上纱布。
怕他疼着,她包扎的小心又小心,因此一番下来额上已见一层薄汗,待要收拾着出去洗洗,忽的腰身一紧便又被他箍到了怀中,醇厚的气息喷洒在耳旁:“娇娇还未应爷,随不随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