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肤色莹润细腻,确实用不着脂粉装点,崔嬷嬷同意的点头,放了手中的脂粉,拿过银鎏金簪花暖匣子,搽上里面用白附子、蜜陀僧等植物制成的润状膏子,一边给她涂抹一边笑道:“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了,确实未曾见过哪个妇人有奶奶这般颜色。”
曲玲珑无心与他们说笑,让碧落梳了个简单的圆髻,乌压压的依旧一朵绢花也不带的起身:“这里可有什么针线,彩绳子?我想打会儿络子。”
“有,有。”
崔嬷嬷忙唤了丫头去拿。
须臾功夫便拿了许多的彩绳子、绸布以及绣绷过来,用过了饭食,曲玲珑这一整日的功夫便都花在了刺绣上。
崔嬷嬷候在旁边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奶奶可在生爷气?”
月前在青桑县她坐着马车追了整整七日直至到京也未追上庆余,回到侯府倒是听说这小子是回来过。不过早走了,且顾西臣也离了京,她这赶忙的又拐回去。
七日后待她坐着马车赶回青桑县之时,顾西臣已经带着曲玲珑和一众丫头、小子走了有两天之久,她只得歇也未曾歇一下便赶紧着追了上去,直到昨儿个午间方回来,正赶上顾西臣抱着曲玲珑自永乐宫回来,被老侯爷绑走。
往日他虽顽劣犯错,可何时到了被绑这种程度。
永乐宫那边消息锁着,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崔嬷嬷却哪能不知,那混世的魔王除了为他命里的克星还能为什么!
见曲玲珑自醒来一次也未曾问过,想来是不知其中细节定在生气,崔嬷嬷不忍自家爷一片真心被蒙蔽,这才忍不住开口。
似乎未曾听到,曲玲珑捻着绣花针的纤指顿都未曾顿一下。
果然还在生气,崔嬷嬷心中叹了口气,解释道:“奶奶莫误会爷了,爷真个是极疼奶奶,老奴虽不知永乐宫发生了何事,但爷抱奶奶回来之时那一身的杀伐血腥之气挡都挡不住,定是……”
她顿了顿没敢说出口,又道:“爷抱奶奶回来便被老侯爷绑了去,吊起来着那狼牙棒打了整整两个时辰,被放下来之时全身都是血,怕回来吓到奶奶还特特去沐浴了一番,连药都未曾上便急忙过来看您呢!”
她说着自己都心疼,叹息着:“爷知自己犯了错,回来陪了奶奶一晚上,次日天还未亮便又自去了祠堂请罪,这一去怕是要被关月余呢!爷这般为奶奶,奶奶可莫要误会他,让他寒心呐!”
她这番不余遗力的替顾西臣说话,终于让曲玲珑顿了动作,抬起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嬷嬷放宽心,我不会误解他,也不需要误解他!”
崔嬷嬷没在意她最后一句,只道她听进去了,心中欢喜笑道:“奶奶真个通透!”
想着待顾西臣回来二人定会鸳鸯和睦,再没什么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