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曲玲珑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自床榻上下来,将被褥都重新换了一遍。
因着要走他一晚上都歪缠在这儿,抱着她非得要同她一起睡,曲玲珑推了他大半夜,实在是推不走,见他也没再放肆想着是最后一次了,便任他上了床榻。
他这一夜当真没有不规矩,只紧紧将她箍在怀中,清晨不得不走之时才在她红唇上轻轻吻了吻。
曲玲珑是个谨慎的性子,顾西臣虽走,却也未敢大意,一再嘱咐碧落打听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声张。
知道她是怕被旁人知晓再传到顾西臣耳朵里,碧落忙点头:“那去问那个木匠最合适,他惯常走南闯北的,为人又老实忠厚,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到处乱讲呢!”
曲玲珑点头,自将自己身上装了碎银子的藕色荷包取了下来递给她:“不好总麻烦人家,这点心意一定要让他收下。”
“哎!”碧落清脆的应下就去了。
曲玲珑也没闲着,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要搬走不是个小事情,家中的物什都要整理好,到时方不会手忙脚乱。
正收拾着,前院忽然一阵砸门叫骂声。
因着先前曲玲珑出嫁,剩下曲堂礼一人,他便让老福头和张婶子回去了,此刻他尚在铺子中,碧落又刚出去,是以这整个宅子就只剩下曲玲珑一人。
前头的闹声一阵响过一阵,曲玲珑皱了眉头,到底停了手中在忙的事物下了楼。
刚出得垂花门,前院的门便被人“嘭”的一声撞开,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几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个挖云镶边马甲,下着了条洒绣滚脚套裤,她身后跟着四个形容猥琐的男人。
见着曲玲珑都是一怔。
倒是那妇人先回过神,立时就嗤了声:“哟,这不是远嫁京城的曲家女郎吗?这才几日光景便又回来了,这是给人休弃了吧?”
因着他们大吵大闹,此刻门口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听那妇人说话,众人这才回神,一时也都议论纷纷。
过些日子她就会离开这里,曲玲珑对他们的眼光倒不是很在意,也不解释只看着那妇人冷道:“小女是否被休与您无关,您不如想想您此番强闯民宅该在衙门处受何刑法?”
“好一张利嘴!”闻言那妇人并无惧色,冷笑道:“你家亏心卖假货还不让人上门说理了?天底下哪有有这等好事?”
她说着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颜色暗沉的玉镯子,四处给人看:“列位相邻们都帮忙看看,这镯子是不是假的,那曲堂礼欺我妇人不懂,竟卖了我五十两纹银,若不是今儿个碰见个懂行的,可怜我还被蒙在鼓里!”
这镯子颜色暗沉一看就不是好物,别说五十两纹银便是一个铜板也是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