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才施针结束,赵嬷嬷为叶母重新束发。
赵嬷嬷是老人,府里的事有什么都会与叶母明说,“夫人,老奴瞧着表姑娘确实也是苦的。”
这话,叶母自是赞同,如花的姑娘就这么毁了,到底是可惜。
赵嬷嬷看叶母不吱声,忍不住将话说的更明白些,“表姑娘的心思,夫人该也是了解的,如今便是做个妾,也不算委屈她。”
原本叶家门楣就高出李家许多,从前李语诗想做叶卓华的正头娘子已经是牵强,做妾虽说有些委屈,可若给个贵妾的身份,倒也不算多面牵强。
如今她既然出事,做个妾也是实打实的合适。
毕竟,正头娘子的身份高,且又是县主,她怎么也不可能越过顾夭夭去。
听得赵嬷嬷的话,叶母的脸猛的沉了下来,“这话可莫要再说了,我们已经答应顾家,绦之绝不纳妾。”
赵嬷嬷叹了一口气,这老一辈谁不想要,子孙满堂,尤其叶家也算是高门,不纳妾氏,便瞧瞧顾家,倒也能称上一声,人丁凋零。
“夫人既然没这个意思,何苦将表小姐留下来?”
今日赵嬷嬷都听得下头人禀报,李语诗一直在外头转着,且主要就是在叶卓华的院门口,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她们主仆多年,自然不必藏着掖着,叶母便将话明说了,“我留着那孩子一是因为怜惜她,在叶家待些日子,她那父亲也该知道收敛些,虽不能助她觅得良婿,却也能让她日子过得不必这般艰难。二来,也是为了绦之。”
都是女子,她自然了解女子的心思。
有时候便就要点外力,才能明确的知晓自己的心思,李语诗愿意晃悠就晃悠,左右那孩子有些小心思可却成不了大事,出不得乱子。
且,也趁着这个机会,让李语诗快些长大,有时候脑子这东西该用还是得用用。
两个人聊着,下头人禀报,说是李语诗又来了。
一声叹息,从叶母嘴里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到底还是让人进来。
一进来,便瞧着李语诗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了?”叶母吓一大跳,伸手招呼李语诗到自己的跟前坐着,“怎受这么大的委屈?”
李语诗只是不停的摇头,眼泪流的更欢了。
叶母问不出李语诗来,只能将视线放在她后头的丫头身上,“说,表姑娘到底怎么了?”
下头的丫头赶紧跪了下来,说是没出事,只不过瞧见了顾夭夭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李语诗才哭成个泪人。
“你这孩子,怎这般实心眼?”叶母赶紧拿了帕子,为李语诗擦干脸上的泪。
“姑母,我只是心疼表哥,如今不过只是被人参了一本,顾家女便嫌贫爱富的另攀高枝,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瞧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却也不忍心顾母蒙在鼓里,当初叶家出事,顾家不顾婚约便将表哥撵了出去,险些让表哥冻死在街头。”李语诗自然端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