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自己有分寸的,她可不用我们操心,等种完这一批沙棘,有空闲再去问问用不用帮忙吧?”
付函语带笑意,他也习惯了林场祥和的氛围,还有种树时真切的劳累感,在绿叶探出芽尖时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甚至比赚到钱的时候还要开心,是一种心里空缺的角落被填满,空荡荡的精神世界里长出一根嫩芽的感觉。
如果南穗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能拉着他讲一堂“劳动创造价值”的马哲课。
可惜南穗满脑子都被那几根麦草占满了。
更改麦草插进沙里的深度,不断更换麦草围成的形状,正方形,三角形,圆形,尝试不同的大小规格,不停地改变可变因素,只为了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方案。
周围几座城市的林学专家也都收到了她的来信,隔三差五的在一起交流治沙经验,许许多多人的智慧最终凝结在一起,最终得到了一个最佳方案。
他们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去完成这些工作,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记录本写完了一本又一本,也有过几次意见分歧,甚至爆发过激烈的争论,把外头守门的柳秀秀吓了一跳。
“1×1米大小、1020 厘米高的正方形草格的固沙能力最好。”
黄沙作为浩瀚的背景,南穗指着那个狭小的草方格,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她的手臂和脸上还有被晒伤的痕迹,最近南穗几乎整天在烈日下,斗笠也挡不住炽热的阳光。
“小陈晒黑了还是这么漂亮啊,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小伙子?”
专家们早就和南穗在近来的相处里熟络起来,开着玩笑问她以后结婚的打算,更有上了心的干脆开始介绍自家的小辈。
“我有个孙子也是学林学的,在柳塞那边,这不正好合适嘛?小陈有兴趣吗?”
南穗只是把话题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回去,唇边一抹笑意显得她格外恬静。
“黑了也好,融入人民群众,从肤色做起。”
杨锋需要巡视的地区扩大了一倍,沙生植物除了那一片梭梭林,还多了即将挂果的沙棘,南穗手绘的地图在一步一步被填满,每个颜色都在它该放的位置。
还有从沙漠边缘蔓延出去的草方格,匍匐在黄沙之上,像一张牢不可破的大网,紧紧地缚住流动的沙。
不仅仅是墨热,还有整个沙漠边缘的城市,都在依靠人的力量去改变一切。
南穗终于用上了电话,虽然还是大哥大形式,总算是减少了通过寄信耗费的时间,之前和钱教授写信来写信去,把林致这个邮递员倒是累得够呛。
“您好,请问是陈元贞女士吗?”
她收到的第一个电话,来自一家大企业的负责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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