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打量了她一眼,还是腼腆地笑了笑。
“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你,就换了个凉快地方。是被李大叔抓到偷东西了吗?”
方彤气急败坏地差点跳起来,偷偷往回看了一眼,没看见李大叔,才放心地辩解:“哪有,我不过是借两个莲蓬,怎么算偷?”
南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文书上有:‘用人物,需明求,倘不问,则为偷。’,你没有问,就是偷,也可以说窃。”
她仿佛真心诚意地想教方彤背《弟子规》一样,一句一句地解释给方彤听,直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黑。
“而且,这条路不是回你家的吗?为什么会是去我家找我呢?”
方彤感觉面前较真的陈元贞有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没变,和以前一样爱啰嗦,说些课本上有些没的,但没有一次能说得她满腔暗火无处发泄。
方彤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把衣服一甩,生气地跑回了自己家里。
南穗笑眯眯地和小杜说再见,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浅笑问道:“小杜,让你的小伙伴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我每天都找点茅针给你们分,怎么样?”
小杜猛地抬起头,眼里透露出渴望的光。
南穗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很长一段话,小杜却懂得很快,不住地点着头,表示明白。
没人敢小看乡镇里的小孩,他们活动范围广,长年帮着家里干活儿,力气也大,甚至在群体性活动里会选出领头人,比如小杜。
南穗和小杜挥了挥手,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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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彤刚跨过门槛,方父和方母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担忧。
“小彤,这样真的好吗?元贞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要上不了大学,以后怎么办啊?”
方彤气得直跺脚,不情不愿地坐到另一张凳子上,清脆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谁才是你们亲生的啊!我要是能去上省城的好大学,以后找个比哥哥更好的工作不是一只手的事,还用得着继续在镇子上待着,早就去外面享福了!”
提到陈元贞时,她满脸的不在意:“她上不了大学关我什么事,是她蠢得活该。”
方彤始终不愿承认一件事,她嫉妒陈元贞的优异成绩,好像天生就比其他人聪明,每次成绩都是学校里前列,连城里的有些人都比不上她。
可方彤不知道,陈元贞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攒的钱都用来买蜡烛头,就为了在夜里有点光,能多看几眼书。
方父在听见“去外面享福”后,面色变得平静,一手肘戳了戳身边的方母,对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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