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知道以他唯我独尊的性格定是更觉被冒犯恼怒,进而会更加激狂暴怒,可她也知道,在这些情绪下面,他会更觉无法掌控。似他这样万事在握惯了的人,掌控可以掌控的东西对他来说已无挑战,这也是为何他已掌控了她的身体,可却仍然对她心怀戒备,因为他知道他探不到她的内心,探不到她的想法,更无法掌控真正的她。
所以,她要让他更加深刻地知道,纵他富有天下权势滔天,但从根本上,任他倾尽所有,他都无法从她身上真正得以满足,更将永远陷入求而不得的深渊之中。
若缪靳此刻尚能保持冷静,他定会赞她一句,好一招攻心上策!
可他此刻确已失了大半理智,自他知事从一质子小儿一路韬光养晦披荆斩棘到如今登得大宝,如此多年,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之大不敬!便是他曾未起势之前,亦无有人敢如此诋毁于他!
她怎么敢,她如何敢!如此,否定他!不要他!
高大遒劲的身躯裹挟着焚天之怒缓缓起身,而今他高,她低,他俯视,她仰首,方才那被她言语压制的无力弱势感瞬息便荡然无存。
二人的身体依偎而立,可之间的气氛却强烈紧绷地一触即发。
他只是一抬手便又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那飘渺的无可掌握的穿心之感也消减大半,他眸中深渊般无底可怖的暗色近距离欺近她,冷到极致又怒到极致的声音也似从那深渊传来。
“便是你那世界再好如何,终其一生,你都休想再回去。而你,只能别无选择,与朕相伴一生,生同寝,死同穴,生死,你都只能跟朕在一起!”
“呵,”
纪妤童无所畏惧甚至是从容的与他对视,明亮漆黑的清眸中浮现淡淡的笑意:“不过一具躯壳而已,便是给你又何妨。便如多日前,你缚得了我的身,却缚不了我的魂。你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我,便是日日与你同榻而眠,你也永远不过是饮鸩止渴,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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