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虽她如今看起来是被帝王如犯人般私藏着,可这些宫人心中却不敢有分毫不敬。可没有皇令吩咐,他们也当真不敢违命,左右为难之迹,便唯有向面冷心软的娘娘求情。
他们此举不异于逼迫,因她心软便径自向她求情要她退让,许是因先前她终是开口救下众人的慈悲心肠,他们才仿佛有恃无恐。
纪妤童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因为他们和她一样都身不由己,可她无法接受,不能接受,她竟然怀了身孕的事实!
怪不得她的身体无法离开这里,怪不得陈嘉年说有什么大气运的东西拦住了她。她本以为是那缪靳,他是一国之君自是身具天下之气运!可现在她明白了,是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她的身体内孕养着一个这个时代的生命,老天怎么可能能将她带走!
“啊!!!”
“缪靳!缪靳!缪靳!!!”
纪妤童被父母遗忘时没有崩溃,被世界驱逐时没有崩溃,甚至再次醒来面对造成自己眼下困境的罪魁亦没有崩溃,可现在,她得知了一切因由,得知了自己怀了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从来就不想生的人的孩子,她却崩溃了。她好不容易为自己艰难构建的堡垒,亦崩塌无存。
她发了疯般用肚子要去撞那床柱,可肚子还没能碰到它便已被脚踝处的锁链拽住寸进不得,踉跄着重重摔趴在厚厚的床榻上时她心中大痛又恨极。可旋即又眼前一亮,忙又手脚并用站起来用力向前冲果然下一瞬她又被重重拽摔在床上。
只可恨她现下才发现这床上被褥铺得极软,除了令她有些晕眩对她的肚子根本造不成重创。正当她将那精钢锁链绕缠在腰腹准备用力拉扯时,殿内跪着的众人这方如梦初醒,也顾不得会冒犯不敬,个个面露惊慌连滚带爬的便跑来阻止,亦及时将那锁链拽住。
“娘娘三思娘娘三思万万不可啊!”
“娘娘息怒万莫拿身子撒气,您若有气只管撒在奴婢身上便是,万万不可伤及自身啊娘娘!”
“请娘娘息怒!”
“放开我!啊你们放开我!!!”
纪妤童怒红着眼被人压着手脚定在床上,像一条砧板上的待宰的鱼任她如何挣扎却都徒劳无用。她要疯了她要疯了!什么以后,什么打算,她统统都记不得了,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些,凭什么她要忍受这些,她恨,她怒,她只觉得她已经憋闷得要爆炸了,可她的心却仿佛破了个大洞,是冰凉的,是空荡荡的。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殿门处骤然响起的暴喝令众人一惊随即便是大喜,却仍是不敢松手便就着此大不敬的姿势对快步行到近前的男人跪地行礼急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恕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