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只望那娘娘能安之若素,与皇上琴瑟和鸣安心相伴,共享世间尊崇与荣华,亦能令天下安,令百姓安。
“......这刀若是再稍偏毫厘便会刺中心脉,届时便是华佗再世恐也是救之不得。且您旧伤未愈如今又添重伤,已是大伤了根本元气,臣请皇上万万保重龙体,莫要再以身试险了...”
缪靳仰靠在龙椅上,精壮的上身只有一巴掌宽的白色绸布自肩头缠绕,方才满身鲜血狼藉的模样已不复见。威严俊美的脸上除了失血过多的苍白,亦看出任何虚弱病色。
臣子苦口婆心的规劝,每每呼吸间牵动伤口密密麻麻令他气息不稳的剧痛,他都不予理会。右手虽未受伤,但举动间仍会撕扯伤处,可他仍是若无其事般捏着这把被他的血染成红色的小刀举至眼前反复细看。
想到这把长余五六寸的精钢小刀,方才尽数刺入胸膛时她的反应,还有这上面的血为他换来的东西,苍白的唇便缓缓露出一抹疯执的笑意。这些疼痛与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也只会提醒着他,他终于完完全全的得到了她!
他的妤儿真是太善,太心软了,他好不容易将她从上天手中抢来怎会与她再生离死别?
“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带着莫名笑意的沙哑嗓音听得归云心中一紧,却是不敢耽搁,自袖袋中取出一掌心大小的黑木盒子,双手呈递上去。
“回皇上,此物臣已与众多能者合力布下重重阵法,可隔天意,固神魂,定会让皇上得偿所愿。”
缪靳垂眸看着其中之物,幽深莫测的眸中倏地划过几分嗜狂之色,唇边的笑意亦更深了些。
我与你怎会有恨,我只会爱你,我的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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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皇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便如水滴入海,不曾溅起丁点波澜便归于平静,起码纪妤童未曾听到有任何流言传至耳中,便是有,也不会有人告知于她。
她再一次被囚禁于殿中,且这次他连让她下地行走的机会都将之剥夺,她脚上那条如何也打不开的墨玉镶金足链处更不知何时被固上一把样式精美的精钢小锁,上连一条同样以精钢打造小指粗细的漆金锁链,一直延伸至床脚之端。
遂她如今能够活动的范围,便只有在这张偌大的龙床之上。虽这被褥每日都被更换,可她鼻尖却好似仍能闻到那股弥漫着龙涎香混杂着血腥之气,两种味道交织其中馥郁腥腻,熏得人窒息欲呕的气味。
她的身体虽不能下床走动,却有宫婢每日为她按摩舒筋,让她不至于酸软无力却又不让她可有再次行凶之气力。
再加之各种汤药入腹,不提骨健,只观气色,面色雪白莹润又富有光泽,从发丝到指尖,浑身上下无一处有瑕疵,无一处不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