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让琳琅莫要乱了方寸,皇后,皇上定是会立的,事关皇嗣传承,皇上任性不得,百官也不会坐视不理。为父自有安排。”
门外听着的周琳琅虽难掩心内振奋却终也放下心来,却下一瞬便又听得祖父问道:“修儿归家亦有些时日,你可与他说好入朝之事?”
周父一听这个,便当即眉毛一竖,却是顾忌着在父亲面前,又生生将火气压下,咬着牙说道:“这个逆子朽木不可雕也!父亲您与儿子为他铺设的大好前程,他却是不屑一顾,今日我便听在他院中伺候的奴才前来回禀,说人与随从行李,已不知何时全都不见,竟是走都不与您这祖父与我这父亲说一声!如此不顾大局,不将家族荣耀看在眼中之子,我要他何用!”
周明朗却是狠狠瞪他一眼:“修儿明明有状元之能,亦是文武双全,乃百年难遇的天才,更应是我周家日后的顶天之人,可现下为何离家多年,与你这父亲离心,难道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父亲!我--”
“你闭嘴吧你!宠妾灭妻的东西,捡了瓦砾当宝贝,却将真正的明珠丢弃,我周家若后继无人,那也全是你之过错!”
“父亲!我......”
后面的话周琳琅没再听下去,只眼神阴沉无比,谁能想到,明艳美貌,气质高贵,被奉为京中第一贵女的自己,实则不过是一妾室扶正的庶嫡女。
虽当年她年纪尚小,那些经年往事知道的人大多也已被发卖,可在她心底深处却仍是被自卑自傲这两种情绪折磨着。怪不得祖父一直对立自己为后之事不热衷不出力,他是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抛弃家族四处游荡的周洺修!
她一定要成为皇后,成为皇上的妻子,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到时便连祖父也不敢再瞧不起自己,更不敢轻易再能说起宠妾灭妻这等令她与母亲耻辱的字眼!
只人的命,天注定,纵她自诩论德容言功天下女子无人能出其右,却是连天子之面都无福得见,而天子亦早已心有珍宝如何再看得见凡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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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帝王銮驾出行,这一路走得浩荡隆重却不算快,遂在终于到达南州时已入了八月。
纪妤童也从此次出行切身体会到为何说皇帝出行劳民伤财一说。暂且不提随行伺候的几百名侍卫宫人的吃,住,行。就单单只她二人这一路降暑用的冰块以及吃穿用度,就备了两辆马车不止,若不是提前有令不许各地官员铺张浪费,怕是这官府库银都用到了接驾上,也间接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且每日里京都奏报都是靳宁卫快马加鞭往返送出,这一番折腾的人力物力更已不知凡几。这些概有因她而起,可她却是顾不得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向他们的致歉了。
而她也知缪靳此行也并不是单单只是陪她回家如此简单,圣旨既下说是以龙气祛除邪祟自不是一句空话,将她安顿好后,只深深望着她而后静静抱着她一会儿,言道很快回来,要她安心等着,他便与那叫归云的天师不知去向。
时隔一年再入翠山并无其他变化,只是漫山遍野尽是穿着红甲的御林军,还有藏身在不知名的地方的靳宁卫。
纪妤童不去猜他看似对自己不设防的真正用意,距离八月十七日还有五日,未时二刻便是下午一点半。而这个时间,正是她三年前出现在这里的时间。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