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有事?”
靳五木着脸垂着眸不去看她,用平的没有起伏波动的声音说道:“姑娘见谅,我等手脚笨拙不如姑娘心思细腻,医术精湛,恐让公子伤上加伤,特来请姑娘受累为公子换药。”
“......”
纪妤童默了两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兀自垂着眼,高大的身子杵在院中颇有她不答应就不走的意思。
“这位公子言重了,靳公子的伤口并不需要特别处理,你自打了清水清洁上药即可,想来靳公子那样仪表出众的人物,身边的人也不至于连如此简单的事都做不来不是吗?”
靳五口拙说不过她,但却牢记吩咐,也不说话,就跟个影子似的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用这种无声的方式逼她就范。
纪妤童也确实被逼就范了,除非她一直躲在屋内不出来,试问谁能受得了一个黑面大汉也不说话,就这么极有存在感的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便是她明示暗示人也跟耳聋一样不痛不痒,她的涵养也让她做不出辱骂驱打的行为,也更知他是不过听令行事,便唯有把气撒在了那下令之人身上。
“劳靳公子动动贵体,好让我这个略懂医术的大夫为你换药。”
缪靳自是听出她话中带着气,平日里淡然素雅的小脸,此刻明显生动许多,那双明澈水眸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愤不快。
想到靳三回报靳五是如何将她烦来的,冷硬如铁的心肠霎时一软,素来不露声色的俊脸上唇角微扬,深邃的黑眸中溢出点点笑意,竟罕见的与她调笑:“贵体不敢当,倒是劳纪大夫带伤治我,感念在心。”
纪妤童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竟也会开玩笑?自进来便带着点情绪不曾与他对视的水眸诧异的抬起,触及到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淡淡的笑意时,不由抿了抿唇低哼一声。
“既知道我有伤在身,还“不辞辛苦”将我叫来,靳公子可真是言行不一,佩服佩服。”
缪靳从未与人拌过嘴,此时竟觉意趣非常,以往在他看来幼稚的行为如今也颇为有趣。
“随从护主心切,惹得纪大夫心中不快,我这便让他向你请罪。”
靳五难得机灵一回。当下便上前对她垂首致歉:“是我愚钝惹了姑娘不快,还请姑娘责罚。”
这人用了最笨亦是最有效的办法逼自己就范,这句歉她还是应得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