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眼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清晰可见感同身受的痛色。单手不太灵便的绕着人有些别扭的包扎好,微微喘着气叹道:“暂时先给你包扎,等天亮安全了我再为你缝合。”
寂静无声的夜里,缪靳紧绷着被她不时用柔嫩的指腹触碰到而越加绷紧的身体,听着她近在耳边的轻声细喘,看着她鬓角汗湿被微风舞动的细软发丝,悠悠荡荡的贴在白净微红的娇嫩脸上,和因为不停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单薄衣裙,喉结滚动,微微颌首,哑声道:“可。”
收拾好东西后,纪妤童直接又关了手机收在缝在内衫里的内兜里,深吸口气向前走了几步静静望着下方半山腰处,平日里给她安全感和庇佑的小楼。
从方才事发到现在已经有近半个时辰,下面依然没有动静,没有为数不多的邻居被惊醒,也没有陌生的,带着杀意的杀手翻墙而入。看样子目前应是安全了,就是不知这人走了后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祸。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黑贝不在家,否则深夜里狗叫不停,定会闹出大动静引得邻里前来,说不定亦会受到连累连人带狗尽皆丧命。
左肩臂的麻药已经开始生效,从肩膀处一直到左手指尖都木木的,厚厚麻麻的,清醒着被麻醉的滋味很不好受。
夏季的夜晚风是温凉的,吹到人身上极其舒坦,从刚才起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这片谧静中松弛下来,感觉不到疼痛后甚至连神经都迟钝起来,眨眼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缪靳一直没说话,穿好衣服后就静静站在她身侧,虽是看着下方,但两分心神却不自知的放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很神秘,很特别,一举一动都让他不由自主去关注。警惕性亦很强,若她方才没有早早藏起来,怕是那时不好收场。
且,想到方才靳五从她房中下来时腰侧处不停流血的伤口,和他打斗中愈见迟缓的动作,便知是方才他去她闺房拿衣物时地上散落的东西的功劳,也才让他得以便利迅速将人斩杀。
看到死人也不似一般女子尖叫失智,虽是害怕但却很快恢复理智说话行事有条不紊。一个女子被伤得那么重却始终没有叫一声痛。女子爱美,依照她肩臂上的伤口,怕是要留下伤疤的。
他的目光下意识望向她垂在身侧的手臂,眼神闪动,已打算待与手下汇合便让人送来雪玉膏给她,或待局势定后着太医为她研制特效祛疤的膏药。
若,她因此而自卑婚事,那他便纳了她便是。几日朝夕相处医治养伤的情分所在,又有她不辞辛苦因他受伤,他必会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总不会让她吃苦受罪,备受冷眼。
只不过,她却好似对女儿家身体留疤一事浑不在意,没有露出丁点自怨自艾,自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