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翻开几页,如今就放在案前,用几支桂花叶子压着。
开着门,李衍坐在圆凳上,与榻上那人隔着一丈远。
“阿宁,你怕什么?”
月宁闻言,攥着手心抬起头来。
她在怕什么?
是啊,隔着帷帽,裴淮根本就瞧不出她是谁,可她为什么还在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乱了。
“别怕,你是成国公府的二姑娘,是祭过祖上了族谱的二姑娘,你的前程,往后都握在自己手中,旁人是做不得主的。”他意有所指,虽未点破,但他相信,月宁听得明白。
神经渐渐松开,手指也跟着松开,月宁大口呼吸着,脑子里依然划过裴淮那冷眼一瞥。
那一刻,她以为她完了。
又要被抓回去,无休止的被羞辱,被圈/禁,被他为所欲为的折磨。
他心情好时,可以拥人入怀说着磨人的情/话,不高兴时,又能发了狠的作践她,从身体到灵魂,将人贬低唾弃的一无是处。
他从不认错!
哪怕他后悔自己做过什么,也只是过后做些讨人喜欢的举动,自以为事情过了,就不该再闹脾气。
她不是小猫小狗,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如今那样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有时候,月宁甚至觉得自己活得不如欢欢。
“我有点冷。”月宁搓着手指,见李衍站起身来,走到柜前低下身去抱出一床柔软的衾被,从后将人裹住,把被沿交到月宁手中。
他回到门前,又坐下,眉眼中是如常的儒雅。
“我给你讲个扬州坊间的趣谈吧....”
李衍三言两语岔开了方才的话,不多时,便让月宁缓下心神,渐渐忘了裴淮带来的恐惧。
画舫来到百鲜居,齐氏让人送了珍馐美馔。
两人这才一同回到膳桌。
苏氏给女儿夹了箸鱼肉,笑道:“你喜欢书院的环境,母亲也不拦着,横竖是个喜好。
你崇尚韩山长的学识,想要做他弟子,巧了不是,你姨母方才说,韩山长要收个关门弟子,就这几日便能定下来,母亲是想让你李家大姐姐帮着举荐,可也得问问你自己的心意。
囡囡,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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