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五天,每一日都吃的极好,睡得极好。
裴淮回来后便很忙,不是一头扎在书房,便是与徐远陆文山等人混在教坊司,东宫那边他也常去,太子入夏后便要开始监国,一应事宜琐碎沉重。
偏房的门半夜一直没开过,这让月宁很是心安,至少不用再绞尽脑汁与他说什么托词,也不用装睡来糊弄躲避,眼不见心不乱。
那层窗户纸,她捅破了,裴淮却不打算彻底揭开。
他似乎陷入一种自我挣扎的境地,一面恨她恨得牙根痒痒,一面又拒绝去提当年旧事,哪怕月宁想同他摊开来解释,可他一旦发现端倪,便借故离开。
芥蒂若从开始便结成,不梳理,只会愈发形成态势,并以不能挽回的速度迅速扩大。
夜里外头起风,吹得楹窗嗒嗒作响。
月宁披着件豆绿色宽袖春衫,在灯下执卷读书,自打回来后,房中便多了好些书籍,有游记,也有坊间稀奇轶事,晦涩难懂的月宁都梳理好摆到不易够到的位置,素日里便看书做消遣。
裴淮不折腾她,她就空出许多时间,也有闲心写话本子,将那些有趣的见闻化作笔下生动的故事,徐徐道来,小几日光景,已然写了半本。
她这厢快活,永春园却沉不住气了。
永安长公主倚着软枕,听李嬷嬷说起青松堂的事,不禁捏着眉心,久久沉默。
瞧着两人互不搭理的样子,应是闹了别扭。
可寻常闹别扭也就罢了,偏那二郎私底下总寻些好玩好看的东西,又不亲自去送,反倒让阿满悄悄送去偏房。
他这般闷/骚,姑娘哪能明白。
长公主叹了口气,李嬷嬷抬眉望着她惆怅的面容,便上前倒了盏茶,宽慰道:“咱们二哥儿脸皮薄,抹不下面,再这么别扭下去,人怕是要熬坏了。”
裴淮是他看着长大,脾气秉性李嬷嬷一清二楚,这两日每每见了他,都跟霜打了一般,虽步履匆忙,可看脸色却是熬得怪狠。
况且从前他都纵着自己,如今憋成这副模样,想来是不好受的。
长公主扶额,瞧着桌上烛火跳的欢畅,再想想儿子这几日的形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她拉开榻上最下层锁着的小屉,从中取出一个年久不用的瓷瓶,李嬷嬷当即明白过来。
先前长公主初嫁到淮南侯府,宫里的掌事嬷嬷便将此物交给她,说是情淡时可用,助兴时亦可用。
--